沈辞镜还记挂着他的小玫瑰,一回来直奔床头。
纸玫瑰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床头柜里,沈辞镜轻手轻脚地拆开那朵玫瑰,然后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上面写着:
“沈辞镜,今天是我生日,你……能和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吗?”
沈辞镜看着手里的纸,仿佛突然之间认不得字了一样,他茫然的想,今天是谢朱颜生日?为什么……没人和我说呢?谢朱颜为什么也不和我说?
万一……万一他没看见,万一他根本不知道纸玫瑰里有字呢?
沈辞镜飞速抄起手机,按亮屏幕,心脏跳动得剧烈,手机界面显示——
当前时间:二十三点五十六。
沈辞镜低骂一声,果断转身飞奔出去。
谢朱颜的房间离他不远,沈辞镜很快就到了,他抬起手,不做犹豫,敲响面前的门。
才敲两下,门就被打开了。
沈辞镜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脑子一时有点懵。谢朱颜开门的速度快得仿佛他一直守在这里等着沈辞镜。
谢朱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男人身高腿长,狭长的凤眼里凝着浅淡的柔和,呼吸平缓,清冽的气息向他袭来,丝丝缕缕渗入他每一寸皮肤,好闻的令他有点儿难过。
只有一点。
谢朱颜想,沈辞镜惯来都是温柔的,即便不知道原因,答应的事也都会做到,在生日的最后几分钟有沈辞镜陪着,他该知足了。
下一秒,谢朱颜听见沈辞镜的声音里盛着温柔,在空荡的走廊缓缓响起,他眉眼含笑,对他说,“小朋友,生日快乐。”
手机屏幕还亮着,时间显示现在是二十三点五十九。
沈辞镜在十二点到来的最后一分钟赶到了,还给他送上了生日祝福。
谢朱颜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发狠,似要把他刻进心里,然后一寸寸的藏到心底最深处,谁也不给看。
他看了很久很久,嘴唇翕动,嗫嚅着想要和沈辞镜说些什么,话没出口,眼眶却突然红了。
沈辞镜看着他,倏地有点心疼。
谢朱颜倔着不肯收回视线,他看沈辞镜的眼睛,沈辞镜的鼻子,沈辞镜的嘴巴,哪都好看,哪都喜欢。
只要是沈辞镜就好,是沈辞镜就喜欢。
谢朱颜感觉自己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液体叫嚣着要冲出闸门,他鼻子泛酸,快要控制不住了。
好丢人。
谢朱颜吸了吸鼻子,低下头快速眨了下眼,再开口时声音里压抑着明显的哭腔,他说: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谢朱颜没问沈辞镜为什么才回来,也没问沈辞镜什么时候发现纸玫瑰里有字,他只是顶着湿红的眼尾冲沈辞镜笑,很开心很满足的笑。
沈辞镜来了,就足够了。
他要得不多,沈辞镜足矣。
沈辞镜看着他,终于妥协。
他开始承认:谢朱颜从最开始就是不同的。
那把华丽慵懒的嗓子,是伊甸园的禁果,是沈辞镜难以抵抗的魔障。
堪不破,便只能沦陷。
负隅顽抗啊。沈辞镜轻嘲。
沈辞镜认命般轻哄,“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我答应过你的。”
谢朱颜听沈辞镜温声哄他,忽然就有点气,沈辞镜为什么总要这么温柔呢?让他总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谢朱颜睨他一眼,气呼呼的。他憋了半天,伸手一指室内,虎着脸,“进去。”
沈辞镜很好说话,让进去就进去,丝毫不带犹豫的。
房间内只开着一盏昏黄的顶灯,光线倾斜撒下。一进门,舒适而温馨的感觉扑面而来,沈辞镜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他换了鞋,径自往沙发旁走去,却被谢朱颜喊住,“干嘛去,别坐沙发。地上,看见没,坐那儿去。”
沈辞镜顺着谢朱颜指的地方看去,地面上铺着大片长绒地毯,上面摆着好几个抱枕。
看着还挺舒服。
沈辞镜没反抗,一边走去坐下,一边似真似假地和谢朱颜抱怨,“我这待遇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先前还有夜宵吃,现在别说夜宵了,连沙发都不让我坐。”
谢朱颜懒得理他,在离沈辞镜半米远的地方坐下后,又捞过一个薄毯子盖在身上,身后是一堆围起的软软的抱枕,舒服极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头看向沈辞镜。
谢朱颜把头埋在臂弯里轻轻蹭了蹭,略显风流的长相在此刻莫名显得很乖,不过他一开口就一点儿也不乖了,他说:“沈影帝,你能和我聊聊阮天心吗?”
沈辞镜想,有什么可聊的呢?可对上谢朱颜的眼睛,沈辞镜就像被什么扼住喉咙,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
男人无奈地弯起眼,报复性地捏了捏他裸|露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