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对于众家臣的呼喊,顾桓置若未闻,只是盯着信行的眼睛看。
“我说让开,你没有听见吗?”
“信长殿下!请不要如此无礼!”
为信行发声的是柴田胜家,虽然他今年不过二十岁,却已经是一位家老。
“我坐在信行的上首,哪里有失礼的行为?”
顾桓的声音中气十足,大厅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胜家用同样有气魄的声音回答道:“请您先行为主公上香!”
“我不上。”
这下,连政秀都有些不满。
“少主!”他眼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我们…拒绝为父亲上香…主公侍奉呢?】
家臣们都对信长的说法很是失望。
顾桓三两步走到遗体旁边,伸出手。
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害怕他会突然掀起信秀身上的布。
不过,他只是指向了信秀而已。
“这儿是灵堂吗?我为何看不到鲜花和香烛?”
“和尚的诵经声又在哪里?”
“你们这群人,居然连忠臣的样子都不肯伪装一下吗?”
“指责我之前,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兄长,我们正是要等您来,才能发丧。”信行朝着信长指的方向挪了一段距离,“这绝非小事。”
“把尸体运回古渡城,然后请和尚来念经超度,往土里一埋,不就结束了吗?还能有什么事?”
“今川家、斋藤家还有三河的武士,都在盯着我们。假如我们光明正大地宣布父亲去世的消息,必定会有人欺负我尾张衰弱,领军来攻。”
你原来是在害怕这个啊。
原本以为信行将信秀留在末森城,乃是因为他心有算计。
没想到,最后还是因为怯懦。
顾桓大大方方地坐到信行的上首,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不如把父亲的遗体放进轿子里,伪装成他主动回古渡城。”
“然后呢?”顾桓冷笑一声。
“然后…”信行还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做。
“把这只死老虎,打扮成活着的老虎,继续庇佑尾张的土地吗?只要信秀还活着,今川氏就不敢觊觎我尾张吗?”
“一时的花招,根本蒙骗不了敌人。假如有人想要试探一下尾张的斤两,尽管放马过来就是。我能打败他第一次,就能打败他第二次!”
闻言,犬山城的信清脸上立刻露出尴尬的神色。
信长一来,就把信行比了下去。
将主公遗体送回古渡城一事也十分轻易的解决。
这一切都让平手政秀心情稍稍好转。
“从今天起,信长就不再是少主,而是主公了。”他扫视着在座的众人,“主公的安排,我觉得十分合理。请大家配合起来,把先主的丧礼办完。”
“其实,信秀大人死之前留下了一封遗书。我们是不是应该在看完遗书之后,再来决定谁是尾张的下一任主人?”
说话者位于末席,是一个没有声名的小人物。
这样的家伙胆敢说出违抗平手公的话,一定有人在后面撑腰。
顾桓将手搭在了信行的肩头,吓得后者一个激灵,险些栽倒。
“既然有遗书,那就请人来念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