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喊我平手老头，而不是平手爷爷……】

知道自己露馅的顾桓大剌剌地拿起一块年糕放入口中，掩饰尴尬。

他的一举一动都于礼不合，怎么都不像是经过训练的结果，但是这种时候平手政秀也根本没心思纠正。

“平手爷爷，你是了解我的。我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蠢事。”

听到信长平静地说出此话，平手政秀心中稍稍宽慰。他提议道：“信行公子有可能是被诬陷的，在一切调查清楚之前，请信长殿下和我呆在一起。”

“那么美浓那边又该怎么交代呢？”

“美浓……”

不待平手政秀有所反应，顾桓打断道：“所有人都知道，我信长是一个与常人不同的傻瓜。我的妻子被刺客偷袭，据说有可能伤及容颜，她已经拒绝和我再相见。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是冷静还是暴走呢？”

“假如我今天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喝茶，奶糖怎么看我？浓姬怎么看我？美浓的斋藤道三怎么看我？”

“浓姬遇到袭击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保护，她被人重伤之后我不能到床前照顾。现在已经有嫌疑人的情况下，我还在陪着您吃着瓜果闲聊。”

“她会不会因此而怨恨我，想要离开我呢？”

“斋藤道三是否会因此觉得美浓国公主不受重视，最终选择和尾张好聚好散呢？”

“要知道，松平氏和户田氏的例子可就在眼前啊。”

【原来这是吉法师的顾虑，这些东西我确实是没想到的。】

听到信长“心里话”的平手政秀不得不开始分析利弊，是把信长放出去大闹一场，还是把他控制在这里。

只要站到信长的角度上想一想，平手政秀觉得信长似乎只有向信行出气这一条路。

更加让人感到无奈的是，即便平手政秀把信长绑在桌子上，他也会有办法趁着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逃跑。

最最要紧的，还是松平氏和户田氏的例子。

户田康光是松平广忠的岳父，两家本应该是亲密无间的。

户田氏走上背叛道路，主动做织田氏入侵三河的带路党，除却户田康光本人的野心之外，未必就没有松平广忠苛待妻子的原因。

“我只会远远地骂上两句，让所有人知道我的态度，绝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平手政秀有些意动，但是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信长的眼睛，要求道：“你保证不会杀死信行公子。”

“平手爷爷你误会了。信行可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要我杀他，得是他先动手杀我。”

“你保证不会在相扑大赛上征集人手，做出一副造反的姿态出来。”平手政秀进一步道。

“我保证不会。犬千代、佐佐成政，还有那位毛利什么的，我都不会带。我只是带着恒兴去找信行核实一下，争取还勘十郎一个清白。”

【你以前可从来都不愿意记其他人的名号！】

“我以前也不愿意当面管您叫平手爷爷，尽管我心里非常敬重您。”

平手政秀深吸一口气，终于做出决定：“你去闹一闹吧，火绳枪我不会给你。”

得到允许的顾桓立刻点头道：“没问题。”

两人又对坐片刻，说些有的没的。

直到织田信秀派人过来送出口信，信行已经在末森城做好万全准备，平手政秀才放任顾桓离开。

与池田恒兴等人会面之后，顾桓只是收敛起笑容，却也不见有几分冷冽。

只是他口中的命令，听着让人有些悚然。

“出发，火攻末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