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羞怯道:“夏天就要到了,少主想送您一件新的衣服,派我来量一下尺寸。请您,请您,脱一下衣服!”
如果各务野敢表现成这样,恐怕连二十岁都活不到。
归蝶心里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褪下和服,只留一件小衣。
这么愚蠢的侍女,应该不可能对自己发起刺杀。
而且短刀就被和服压在下面,只需要用脚一挑就能够拿到。
不一会儿,一双笨拙地小手从自己的身后绕了过来,开始为自己测量。
磨磨蹭蹭半天没有完成,侍女中途居然发出十分逾矩的感慨:“您的身体真是美丽,简直就像是华夏的瓷器一样精致。”
归蝶感受到来自身上和身后的温软触感,笑着回敬道:“你也很有器量嘛!”
话音刚落,归蝶就发现,那双手缩了回去。
归蝶转过玉颈。
原来是这个蠢东西没有读出自己的深意,把那句话当成了对她的夸奖。
她害羞了,还会用双手捂住面庞。
为织田信长做事的时候如此不利,难道不会被处罚吗?
当归蝶目光下移,与自己做对比之后,便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
切,一个玩物罢了。
归蝶心想,自己是美浓国的公主,万万没有羡慕一个笨蛋侍女的理由。
她轻轻拉起奶糖的手,十分自然地,如同相知多年的姐妹一样将奶糖抱进怀中。
“吉法师像这样抱过你吗?”
蠢丫头说话时在归蝶的肩膀上吹出一道香热的气流:“没有。”
归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她单手抚摸着奶糖的头发,安慰道:“那他可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这句话仿佛触动哪里的开关,蠢丫头突然紧紧地抱住归蝶的腰肢,把头埋进了归蝶的肩膀。
归蝶浑身肌肉一紧,险些本能之下催动守护灵。
“是我命数卑微,配不上信长少主。您是高贵的公主,请您一定要和少主获得幸福!”
如果奶糖不是织田信长的贴身侍女,归蝶一会想办法把她处死。
因为归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卑贱之人在自己的肩膀上流下许多眼泪。
......
量完尺寸之后的第五天,才等到奶糖的敲门声,这让归蝶心头多有不满。
“并不是我对织田信长仍然抱有多少期待。只是在美浓国时,做一件和服只要三天,这里却要做五天,明显是对我不够重视。所以我才会生气。”
归蝶用这套说法,反复地洗脑自己,直到自己不再想象织田信长的形象,不再幻想他能成为自己的避风港,这才让奶糖进门。
看到蠢丫头解开包裹,她开始庆幸,自己有自保措施。
里面有鲜红如血的和服,有两块碎布,还有一个小包裹。
“那是什么?”归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笑容有些冰冷。
奶糖打开小包,也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
“是牛肉干。”
归蝶从来没有吃过牛肉,但是她却违心地说道:“太好了!我最喜欢吃牛肉干啦!”
说罢,她拿起一小块放进嘴里。
顾桓特制的香辣牛肉干立刻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全新体验。
归蝶感受到口腔自动分泌出的口水,内心已经陷入绝望和崩溃:“我果然是蝮蛇的孩子!吃起别人的父母,会觉得他们是这样美味!”
彻底断绝从织田信长处获得温暖这一奢望的归蝶,开始认同自己蝮蛇的身份。
她展颜一笑道:“那么,请允许我亲手做一件衣服,作为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