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人大多都眼光犀利、虎丘山下早早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酒馆饭铺。
三个人挑了个最里面的酒馆坐下,再往前走就是云岩寺了,那里面可是无酒无肉。
虎丘山虽说名为山,其实就是一快巨大的凸起在地面的岩石,既没险峻又无高度,一切都掩映在茂盛的树林中。
酒馆的小二见有客上门,赶紧的、招呼三人坐下。
即便是浙江人,残耳朵也不大习惯甜腻的苏州蔡,更何况都打小在北方长大的陆绪和刀疤脸,三人只挑了些常见的下酒小菜、嘱托小二多放些盐巴。
三个人挑的窗边的桌子、坐下后才发觉邻桌有一个精神矍铄的清瘦花白胡须老者在那里自斟自饮,一副悠然自得样子,好不快活。
小儿端着酒菜上来时候发现三个人盯着老者看,忙笑着说,“三位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这位老先生可是虎丘的名人,和靖书院请来的谢榛老先生!”
残耳朵似乎对江南的事无一不通,赶紧补充道,“大……”说了一半感觉不妥,连忙改口,“大公子,和靖书院就在虎丘云岩寺旁边,原本是南宋大儒尹焞的祠,可是出过不少状元的。”
小二自豪道,“这位倒是很了解,苏州最能出状元了,咱们这里读书人遍地都是。”
残耳朵可不这么想,“算了吧,还不是徽州人出的钱,要不这么多书院吃什么喝什么,还不是徽州人念书的地方!”
小二脸上顿生尴尬,残耳朵说的是实情,确实有太多的徽州人将子弟送来苏州读书。也确实是徽州商人的钱财支撑了众多的书院。
陆绪连忙喝住残耳朵的大嘴巴,“小二,我这个老哥嘴巴欠,别介意,去忙吧,有事再叫你!”
邻桌的老者谢榛听到残耳朵的话,不由的苦笑着端起酒杯喝下。
刀疤脸见陆绪一直不断的朝邻桌的老者看,轻声说道,“公子,我去把那人请来一起!”
谢榛倒也不客气,小二也赶来帮忙,连酒菜带人都一起搬了过来。
一番客套、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
“传闻说先生一直在北方游历,怎么到了苏州?”对于这位誉满天下的布衣诗人,陆绪感觉远比那些科举进士更洒脱实在些,少了许多酸腐之气。
“老夫也是混口饭吃,故友相邀,这就来了!”谢榛说的很轻松,陆绪看的出这位老先生话里有话,“先生过谦了,先生名满天下,怎可言混!”陆绪笑道。
残耳朵非要装出自己比刀疤脸有文化些,一个劲的凑趣套近乎。
“老先生,话可不能这样说,徽州那些富商有的是钱,又舍得花在读书上,苏州的书院光这些人都不愁吃喝,苏州可真是好地方!”
谢榛笑了笑没有搭话,刀疤脸可不管这些,“老先生,我家公子说你名满天下,看来是错不了,我敬老先生一碗!”陆绪想拦已经来不及了,谢榛已经端起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