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彻底黑了,夜幕降临,苏冕骑在马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鹤氅,疾风穿过衣袍,那是刺入骨髓的寒。
苏冕此刻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乱,他不断回忆这和“燕九“相处的过往。
“燕九“是萧砚仆从,却几乎不守尊卑,他总是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宫门对他来说形同虚设,如果不是有强大的背景,又怎会做到如此。
怪不得萧砚知道他和“燕九“的约定和暗号,怪不得萧砚从未和“燕九“同时出现过,怪不得萧砚会替自己说话,怪不得他会送自己御寒的衣物,怪不得他大婚那日会出现他的寝房,怪不得......
原来这些痕迹早就出现了,自己不仅从未察觉,还多次将他推进朝堂纷争的漩涡。
苏冕骑着马越走越深,此时天空又再次下起了小雪,地上唯一的痕迹逐渐黑雪花再次掩埋。
夜越来越黑,好在雪色为这摸夜色留越来一抹白,苏冕使劲捂住了胸口,在这种极端天气下,他身上的寒毒发作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体温越来越低,全凭信念支撑这他前行。
今日冬猎,三皇子举兵谋反,三皇子蛰伏多年,赌上身家性命,殊死一搏,不管他最后是否能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今日将所有兄弟都聚集到一起,一举消灭,这种机会简直千载难逢。
苏冕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和下属的查探,知晓了今日之事,大燕内耗,他当然乐意添一把火,他知道苏桀参与到了其中,却也乐见其成。
苏冕循着马蹄的痕迹,走到了密林的终点,却不见萧砚的身影,不仅如此,刺客的痕迹也没有。
苏冕看向眼前的环境,猜想萧砚到底会往哪边走。
他说过,他贪生怕死的很,对将来没什么打算,唯一的要求就是活着,所以学会了一百零八种逃跑方法和三百六十五种留记号的方法,虽然这有可能是他在吹嘘,但他一定是个惜命的人。
就在这时,苏冕看见了飘在空中的一缕白狐狸毛,那毛发和雪地颜色几乎一致,苏冕险些没发现,但那狐狸毛一看就和今早萧砚身上穿的那件大氅上的一模一样。
苏冕循着毛发出现的方向往前走去,果不其然,行了一段路后,又发现了一缕新的毛发。
正当苏冕打算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人,身穿白色大氅,大氅的一边好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削掉了,此刻他正往自己来的方向缓缓前行。
那人走的极慢,坐下的马已经不见了,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起来疲惫至极。
苏冕骑马走到那人面前,那人立刻露出戒备的神情,转身想要往另一个方向跑。
苏冕下了马,忍者身体的不适,一把拉住那人的胳膊,随后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罩。
“是我。”苏冕的声音沙哑至极,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东西。
萧砚抬起了头,双眼朦胧,“是你啊,质子殿下。”
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萧砚在见到苏冕后,骤然放下了戒备,像是终于找到了安全的地方,径直晕了过去。
苏冕一把抱住即将倒地的萧砚,像是抱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绝世宝藏。
哒哒哒!!哒哒!!
雪地开始出现震动,细小的马蹄声传入了苏冕耳中,看来那群追杀萧砚的人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