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包厢。
殷道士说完故事之后就撤了禁制,菜也渐渐上齐了,只是桌上无一人动筷,也没人出声。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两天后回来。”
翟寅:“师父您要去哪?”
“青海。”殷道士阻止了翟寅接下来的话:“不要多问,也不要再提其他事情。”
翟寅看了一眼埋着头的贺年,嘴几次张合,最终还是没能在殷道士的视线下说下去。
囫囵吃了一顿饭,什么味道也没尝到,眼见殷道士起身,翟寅和贺年才连忙站了起来。
翟寅:“师父……”
殷道士收起浮尘:“走吧。”
正要开门之时,殷道士身后带着哭腔一声:“殷先生我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贺年紧紧捏着衣角,憋了许久的眼泪流了满脸:“您、您不是说我有灵根吗?既然有灵根的话是不是就有可能让我修炼?”
殷道士转身,看到贺年哭得梨花带雨也没有动容,冷漠道:“你没有仙缘,不可强求。”
贺年看他转身,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但听清楚他的话之后,眼底的光芒就再次黯了下去,他哽咽着道:“可是我有灵根啊……”
“无法吸收灵气,再好的灵根也没有用。”殷道士本来不想多说,但是看到一旁眼巴巴的翟寅,只能多说了几句:“若是在千年前你或许还有机会,或是请元婴期以上真君用精纯灵气帮你冲击灵窍来引气入体,或是寻求天材地宝为你改善体质,然而现在灵气早已不如当年,元婴真君可遇而不可求,更何况是与你属性相当的单灵根真君,即便是你遇到了,条件也是苛刻无比,根本不可能有真君为你如此做,而大多天材地宝更是早已经成了传说中的存在,别说你找不到,你要是找到了才是真的要命。”
殷道士自觉已经苦口婆心,然而贺年和翟寅却好像看到了希望。
翟寅:“师父你是说还是有可能让贺年修炼的?”
贺年:“殷老师求您带我去高灵界,我不要求您让我进入宗门,我只希望自己去试试碰碰运气……”
殷道士久久没有说话。
时潜放下筷子,忍不住扶额低笑。
辛南早在那边包厢说话的时候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这时候看见时潜笑,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时潜:“那道士要是有胡子现在估计已经吹天上去了。”
辛南不解:“为什么?”
时潜笑道:“他说这些就是担心贺年这事会成为翟寅的心结,可结果那两人听话都只拣着自己爱听的听,反而让翟寅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这下不把贺年带去高灵界是不会罢休了,你说那老道士是不是气死了。”
辛南:“可是那道士也说了,要是有元婴真君或者找到了天材地宝就能修炼啊。”
时潜:“你以为元婴真君是白菜啊?就算是千年前想要到达元婴期也不是件容易事,更何况还必须得是单灵根的元婴真君,单灵根修士都凤毛麟角,一被发现就会被各大门派抢入内门,平时不是修炼就是历练,哪里是普通人想见就能见到的,除非碰到个……”他咳嗽一声:“爱去凡世间找乐子的,总之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想碰到元婴真君比大海捞针还难就是了。”
辛南狐疑地看着时潜:“你……”
时潜坐直了:“我什么?”
辛南:“你……”
时潜:“我不是我没有!”
辛南:“哦……我还以为你知道那么多修仙界,不对,应该说高灵界的事情应该是去过呢,原来没有啊。”
时潜一僵:“你想说的是这个?”
辛南点头:“啊。”他想了想又问:“还有,你为什么叫那个人老道士啊,他看着也才四十多吧。”
时潜嗤了一声:“他最少一百多了,而且就算是四十多那也比我老啊。”
辛南难以置信:“他一百多了?”
时潜:“修炼之人面貌看着会比常人老得慢些,不过他也只是练气还没筑基,练气二层估计最多活到一百五吧,所以才急着收徒弟留下传承。”
辛南惊愕:“一百五?”
时潜:“到了筑基他就能活三百岁了,金丹六百,元婴一千,越往后寿数越高也越难修炼。”
辛南震惊:“一千!!!”
时潜矜持地抬起下巴:“是啊,要是到了分神期,那人就相当于有了两条命,只要元神不死就能重来。”
辛南难以置信地喃喃:“一千岁……两条命……”
时潜吃了几颗花生米,见他还在晃神,忍不住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别想了!走了。”
辛南倏地抬头:“那你说之前老道士说的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多少岁?就是那个八岁筑基十三岁结丹的那个。他死的时候是什么级别了?会不会已经分神期了,那他会不会其实还没有死?其实他还有一条命在?”
时潜调侃:“那仙君魅力这么大?就听了这么一点——还不是什么好事——就魂牵梦萦了?”
辛南受不了时潜调侃他,声音都提高了:“我一个男的干嘛对他魂牵梦萦!我就是听了他的故事好奇一下。”
时潜哦了声,听到那边包厢门打开的声音,站了起来:“走吧。”
辛南跟着站起:“去哪?”
“当然是找人付钱啊。”时潜问:“不然我们吃霸王餐?”
辛南跟在时潜身后,出了包厢,边走边问:“找谁付……”
话还未落,就见之前带他们进包间的服务生走了过来,女生嗓音柔软:“两位是要结账吗?”
辛南脚步一停,有些窘迫地看向时潜。
时潜笑道:“正在找人结。”他转头对辛南:“你先过去。”
辛南点了点头,刚走没多远,就见时潜已经追了上来,抬手朝一人挥了挥,笑眯眯地叫:“年年!好巧啊。”
贺年现在心情奇差,本来想当做没听到,结果前面的翟寅和殷道士却停了下来。
殷道士上下打量了一眼时潜,转身问贺年:“你和那个人认识?”
贺年立即点头:“他是我……亲戚家的一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