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眠的声音又急又气。
季初景刚把小馄饨塞进嘴里,就听见电话里的吼声,声音很大,她听得一清二楚。
汤匙掉进碗里,季初景“腾”地一下站起来,低声问他:“怎么回事?”
那个曾凡她知道,大概就是公司的一个什么采购总监,是股东的亲戚。被郁霄设套、又手机了许多证据,要告他收受贿赂。
不知道他身上还留没留着进门的胸卡……
季初景心跳漏了一拍,郁霄……
她和李恒对视一眼,看他肉眼可见地慌了。
他强作镇定,给季初景使了个眼色,匆忙往外走:“我们之前卸了他的卡,如果没有意外,他进不来的。”
钱新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季初景要走问她:“小季,不吃饭了?”
季初景看了看食堂,大家在忙着吃饭,周围人也没什么异样,她先赶快回去要紧。
“钱姨,我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我先上楼一趟。”
钱新枝了然:“去吧去吧,我给你看着不让他们收走。”
还特意帮季初景看了一眼身后,告诉她没沾到。
季初景追上李恒:“保安叫上了吗?报警吧。”
李恒深吸了口气:“他应该还没来,门卫电话占线,我联系了门卫和监控。他要硬闯就报警。”
季初景点头:“我上楼去看看郁总怎么样了。”
如果能在外面控制住曾凡,也省了这么多麻烦。
季初景紧紧盯着数字,给郁霄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刚才跑得太快,这双高跟鞋又是新的、还不适应,脚踝隐隐作痛。
第十二通电话,还是没接通。
季初景握紧手机,扶着电梯壁,努力让自己平静:“千万别出事!”
电梯终于在23楼停下,门刚刚打开不多,她就侧身跑出电梯。
“郁霄!”
季初景跑到办公室门外,猛地打开门——
办公室里,郁霄正懒散地站在中央,左脚下踩着的是曾凡:“吃完了?”
季初景的话都噎在喉咙里,视线扫遍郁霄全身,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的声音还在颤抖,鼻腔里都是酸涩:“打你电话没人接,我还以为……需要报警吗?”
郁霄收敛起眼中的狠厉,看向季初景:“没事。手机静音,忘了。”
话音未落,曾凡忽然从地上窜起来,手里拿了一把很小的水果刀乱舞。
他现在被逼急了,季初景离他近一点,他就挥着小刀上前。
忽然,他觉得右手一沉,他挥不动了。
有几滴热热的液体滴在他脸上。
季初景一个字都说出来。
郁霄神色慵懒冰凉,手里握着最锋利的地方,把它卸了下来。
曾凡彻底摊在了地上:“疯子……”
季初景闭上双眼,一只手还紧紧握着门把手,闭上双眼,眼皮颤抖。
她似乎能听见郁霄皮肉被划开的声音。
季初景猛地睁开双眼,狠狠把门甩上,扫视了一圈,周围只有文件夹。
她举起文件夹砸向曾凡,把曾凡都砸懵了。
“你爹的!”
“贪污那么多还好意思来!”
“我一定让律师往死里告你!”
“让你发疯让你拿刀!我让你把他的病勾出来!”
……
季初景嚷着打着,都不知道自己哭出来了:“他明明都好了!”
这句话她说的含糊,曾凡没听见。
郁霄却听见了。
季初景打不动了,文件夹没什么杀伤力,曾凡也是被两个人这阵势吓蒙了。
她垂眸看着地上,地毯柔软,上面有几片血渍。
她觉得右肩沉了沉,轻轻抬了下右肩,带着嫌弃的哭腔:“别把脑袋搭这里,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