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着腮红的老太婆皮肤粗糙如树皮,眼袋搭怂着,但一双小眼却灼灼生辉的望着浸泡在大锅内的书怀恩,嘴里呢喃着:
“快醒过来,让老身看看你痛苦的表情吧,哦呵呵呵呵,好久没有看过这么精彩的表情了。”说着又从兜里拿出一小块植物的根茎扔进了锅里。
“恩...。”书怀恩觉得自己仿佛泡在冰水中,全身冷的厉害,渐渐的恢复了意识,猛的正开眼睛,自己竟然被扔在锅中煮着!
“这...。”书怀恩努力的想要爬出锅内,却痛苦的发现四肢酸软无力,别说爬出锅外,即使在锅内也不过勉强缓缓挪动身体而已,翻个身都难。
“小伙子,你真是走运,这锅毒汤,你可知我们花了了多少心血?乖乖的躺好,别让老身失望。”老太婆扯着破喉咙兴奋的叫道。
书怀恩这时才看到坐在铁锅后边的怪异老太婆,一时为其诡异的装饰所摄,竟不知该说什么,愣了片刻才道:
“你是谁?”
老太婆尖笑两声也不做答,随手又扔了块根茎到铁锅内。
“啊!”书怀恩突然全身剧痛起来,皮肤,肌肉,骨骼,无一处不处在剧痛之中。
“痛...。”书怀恩不自觉的流着口水,眼中时而清明时而迷茫,显然已经处在昏迷的边缘。
“这点痛苦都坚持不住么?下面还有更多有趣的呢,老太婆可羡慕你们这群年轻的小子了,年纪轻轻就能享受到这么好的乐趣,你要知道忍过这毒汤,以后可是百毒不侵的啊,开不开心,兴不兴奋?”
这老太婆虽然如此说着,但显然她才是最开心,最兴奋的那个,也不知道曾遭受过什么样的经历才形成这样变态的性格。
书怀恩只觉得全身忽冷忽热,疼痛逐渐增加,一旦昏过去便会马上疼的醒了过来。
接着身体一软,渐渐滑入锅底,但意识却感觉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这...这么快就忍受不住了?真是没用啊。”老太婆嘟囔一句,伸手掏了掏兜。
“咦,啊。”老太婆手放到兜里一摸,惊叫一声,始才发觉,刚才太过兴奋,竟然失手把那整块根茎全都扔了进去。
“唉,小子这都是你命不好啊,可怪不得老身,大不了过两天给你烧些纸钱,算是老身赔不是啦。”
这老太婆不说自己弄错,反而怪书怀恩命不好,这想法也是奇葩。
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我是谁?
是了,我是书怀恩,这是...。
啊!又是这里。
书怀恩努力的睁开不存在的双眼,却什么也看不到,想伸出手去摸索,亦感受不到双手的存在。
身体似在不停的下落着,恍惚中能感受到下方吹来的风。
但书怀恩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天,没有地,亦没有风。
不知过了多久,没有出乎意料之外的,下方渐渐浮现出一块块仿佛冰块的不规则碎片,这些碎片有的四散而去,有的上下飘动,杂乱无章。
“这次是什么?”书怀恩暗含期待。
果然,有一块碎片渐渐接近书怀恩,在书怀恩眼中越来越大,直至撞在一起。
又是高墙豪宅,只不过这次是身处在一间卧室内,卧室装扮的富丽堂皇,镶金的楠木大床,红木桌椅,还有挂在墙上一副似出自名家的《少年舞拳图》,只见画上面的少年们朝气蓬勃,各自摆着潇洒的拳姿,栩栩如生。
依旧是上次那个对月凝望的俊美少年,不过此时的他身着红色狐绒披风,披散着长发,对着一面巨大铜镜驻足凝视,铜镜映出少年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沧桑气质。
“殿下,马已备好,随时可以出发。”这时一名身着银甲,看似武将的中年男子半跪于门外。
那俊美少年轻轻“恩”了一声,便转身步出门外,银甲武将则紧随其后。
“莫嫂近来身体如何?”俊美少年眼带笑意,和银甲武将边走边聊着。
“谢殿下关心,贱内身体已是无碍。”银甲武将口中回着,眼内有莫名的感情在浮动。
“话说我和莫嫂相识还在莫大哥你之前呢,那次若非莫嫂提醒我,恐怕我也活不到今日。”俊美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语气隐含唏嘘。
银甲武将神色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片刻只得回道:
“那是她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应该做的,是啊,莫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定不会亏待你们莫家的。”
俊美少年嘴里呢喃着,眼望远方,似陷入某些回忆。
“谢殿下厚爱。”银甲武将先是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继续随俊美少年前行。
两人直行至府宅的后门,迎面走来一蓝衣小厮,手中牵着一匹白色骏马,这马似乎认识少年,兴奋的打了个响鼻。
少年紧走两步,脸上现出一丝温柔,一边从小厮手中接过缰绳,一边轻抚着马儿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