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十八年前！

廖书君眉间的肌肉抽动着，缓缓开口：

“我与王江雨是同一年被调到莞城中学的，当时我们都没有成家。从1995年到2003年间，我与他合住在莞城中学的教职工宿舍里。”

方烁突然问道：“王江雨……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普通人。”

廖书君笑了，他在谈话中第一次露出笑容。

看样子，王江雨是个让人想起来就会微笑的人。

“他是个很普通的人，爱打球，崇拜约翰讯，你知道吗？NBA的魔术师。”

“他也会因为女人烦恼，拉着我陪他在馄饨摊喝二锅头。他读诗、写诗，不是什么特殊的爱好。”

“但和我们不一样，他相信着一些东西。”

相信着一些东西？

“比如？”

方烁试探性地问道。

“你相信警察这份职业吗？”

廖书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方烁和吴绍辉。

“王江雨相信自己的职业——他是一位老师！他可以为了一个被家长虐待的学生，在办公室里和家长动手打起来；”

“他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对待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哪怕是别人避之不及的坏孩子。”

“他自己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却几乎把所有的收入都用来帮助贫困生。”

“你一定觉得，我是因为和他关系好，才会跳出来为他伸冤吧？不是的，我只是羡慕他。”

“我自己不能成为这样的人，老师对我来说只是一份工作，但是我真的羡慕他。”

“他的热情和专注会打动身边的每一个人，如果你和他共事过，一定会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廖书君自言自语着。

“这样的一个人，他能干得出那种糟蹋未成年女学生的事情吗？我不信。”

“第一次从警察局被放回来之后，王江雨变得很憔悴，但从来没有怪罪过那个叫做白馨女孩。王江雨说，她只是走错路了，孩子难免一时糊涂。我尝试问他，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方烁追问道。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廖书君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段时间，他好像一直有心事，但我没问他。他不想告诉你的事情，你不可能知道。”

方烁问道：“对于他的失踪，你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王江雨死了，他不可能逃跑。”廖书君摇了摇头。

“王江雨离开的那一天，什么都没有带。他出门，然后再也没有回来，就这样。”

“那一天？”

闻言，方烁和吴绍辉精神一振，他们隐隐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

“你还能想起什么，王江雨是什么时候出门的？有没有说过要去干什么？”

廖书君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翻找十八年前的回忆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