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天天跟着若狭哥看肥皂剧的时候还在吐槽为什么男女主不打电话就知道跑,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我竟然第一时间也做了蠢事。
好丢人啊。
但是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什么丢不丢人了。
可能接下来自作多情的话会让我更加丢人。
但是对方是那个会在冬夜将我捡回去并对我说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真一郎哥哥。
丢人也没有关系的吧。
“真一郎哥哥,今天我回家看到那么多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不良少年时,我其实还是吓一跳的。”
“啊、抱歉,果然还是打扰到了——”
“不是,听我说啦。”
我打断他,“真一郎哥哥跟若狭哥哥一样,明明是不良少年却都是个好人,我听说了,若狭哥哥在之前跟庆三哥哥是死对头吧,是真一郎哥哥将大家聚集起来建立了黑龙,真一郎哥哥真厉害啊。”
“我回来的时候,确实很害怕,但是当我看到他们红透的眼眶一副要哭的模样时,我害怕就不是他们了,真一郎哥哥的人格魅力吸引来的人也都是好人呀。”
“所以,让别人受到伤害的是使用暴力的人的错,而因为别人受到伤害而愤怒的大家是没有错的。”
我是个不太擅长将自己想法说出来的人。
只有绞尽脑汁开口的时候,我才会意识到那个时候真一郎哥哥说出那样一段话之前,究竟都想了多少东西。
语言真的是门很深奥的学问。
我只能努力将自己心底的那些所想所感用语言概括传达给真一郎哥哥。
我对着佐野真一郎安静凝视我的目光露出微笑,“所以真一郎哥哥不要觉得是自己的错而难过了。”
如果能传达到就好了。
“......爱子,”佐野真一郎露出了今天晚上最真切的笑容,“要来兜风吗?”
“......”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态点了点头。
没办法,如果这样能让真一郎哥哥开心一点的话。
出乎意料的,这次佐野真一郎开车十分平稳,除了速度还是稍稍有点快。
我在后座被风吹的有些冷,只能从后面紧紧抱着佐野真一郎的腰,贴着他温热的身躯将自己蜷缩在他身后。
所以直到他停下车,我才看清他带我来到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长满了杂草的破旧河堤,有条直通河面的布满裂痕的老阶梯,抬头看去,是一条老旧到已经没人什么人使用的高架桥,以及一面光滑倾斜迎面压来的水坝。
我爬下佐野真一郎的机车,踩在杂草丛生的地面,放眼望去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座路灯,还有一些灯都已经年久失修不再亮起。
即使是这样昏暗的灯光下,我也能感受到那水坝所带来的压制感,就像是一座悬浮于空的庞大人工制造的孤岛,安静又厚重的矗立着。
“跟我来。”佐野真一郎牵起我的手,带着我走下阶梯,跳过护栏沿着小路走到了真正的河边草地。
我被天上的星星吸引了注意力。
在这个位置望过去,几乎可以是将天空全部收进眼中,闪闪银河尽数落入眼中。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星星可以这么好看。
“真的还在啊。”佐野真一郎在一旁寻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他的目标。
我跟着看过去,在月色下看清了他找到的东西,那是一棵我不认识的植物,看起来并不高大也不茂盛。
“还有果子呢。”佐野真一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开心,在那棵树上揪下来两个果实递给我,我捧到手里仔细看了看是个邦邦硬的青色大橘子。
我看着他开始剥橘子皮,不知道该不该出声说这个一定很酸。
“这是我十年前种的,”佐野真一郎一边费劲剥着橘子皮一边说,“那个时候这里就已经荒废了,最近听说这里因为年久失修决定要拆了重建了,就想着有机会再来看看这颗橘子树还在不在。”
“为什么是橘子树?”
“因为那个时候想吃橘子啊,嘶——”
佐野真一郎咬了一瓣橘子,酸的倒吸一口冷气。
我看着他的表情,感觉自己口水都被酸出来了,“别吃了吧,还是吐出来比较好。”
佐野真一郎还是没有吐出来,十分坚强的咽了下去,只不过捂着嘴巴半晌儿说不出来话。
“真是咽不下去啊。”
看颜色就感觉不太能咽下去吧。
我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橘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种下这棵树的时候,我其实还有个愿望,我跟自己说未来要成立一个属于不良的时代,成为日本第一。”
“黑龙也成为了日本第一,橘子也结了出来,现在看这些愿望都达成了呢。”
“嗯,恭喜你啊真一郎哥哥。”即使我对不良这个身份并不感兴趣,但我还是真情实感的为他感到高兴。
“我也觉得这是一件值得被恭喜的事情。”他也是开心的,可是是短暂的。
河畔的风轻轻吹过我们之间,我看着他的眼神一点点不再迷茫。
“但是酸涩的果实是吃不了的。”佐野真一郎将手中的橘子扔进了水里,他转头对我笑了笑,“能够结果就够了。”
我听见他坚定的对我说。
“我决定了,解决这件事之后,我便要解散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