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登上port mafia首领的位置……吗?”黑发的男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边,阅读着下属递交上的情报。
“还真是令人苦恼啊,这算是最坏的结果之一了吧?”森鸥外嘴角扬起弧度,却没有带着笑容应有的温度,“是吧,爱丽丝酱。”
而他身旁金发的小女孩也少见地没有如往常一般讥讽他,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蓝色的眼睛如同无机质的冰一样。
“不过……”森鸥外垂下眼帘,手指因思考而下意识地搭在唇边,“这样堂而皇之地讲出这样的话——既然太宰君已经知道了我的安排,那么,又怎么会猜不到在场会有我的人呢?”
“这样堂而皇之地告诉我,到底是在掩盖接下来真正的目的,还是进一步的诱饵——为了诱导我认为他的真实目的为其他,而为夺位争取时间呢?”
“嘛,总之……只能先静观其变了。”他视线转向已近黄昏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
“portmafia的boss吗?”红发青年走在对于此时正在叛逃途中的他而言有些过于明目张胆的街道上,比起对自身前途命运的担忧,倒是更加挂心留在了原岗位上的友人的情状。
即使他明白以太宰的头脑,或许并不需要自己过多操心,不过,作为朋友,他还是无法不为友人差不多要直面对抗那个横滨黑暗面的那个如同吸血鬼一样危险的男人而感到担忧。
面露沧桑的青年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心路百转,脚下却顺着既定的方向走去。
但是,已经被当作靶子,甚至将幸介他们也带入到危险境地中的织田却也明白,他们目前的境地并不容乐观。他能做的,现在也只能是按照太宰的嘱咐,暂时淡出森鸥外的视线。
“织田君是在紧张吗?”一旁的白发少年突然开口突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他带着乖巧的笑容,即使这样冒然地打断别人的沉思也并不会给人恶感。
更何况织田作之助本就不会对他有什么恶感。
“不……”思绪骤然被打断,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回答。
“只是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回答道。对于这个救了孩子们的少年,织田作之助的好感度自然不低。
“织田君不必担心啦。”狛枝唇角带着微笑,有着莫名的笃信,给人一种奇异的说服力,“太宰君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而在这种本该由信任、憧憬等的正面情绪堆积而成的产物却又不知为何显出隐隐的偏执之感。
像是细小的水滴落在水面摇动起的微小波纹,织田本能地感到些许违和,却又无法形容那种微妙的感受。
“……说起来,狛枝对太宰很信赖啊,是因为上司的缘故吗?”不过天然如他,也不会刻意隐瞒自己的感觉,就直白地开口询问。
“……”对方没有立刻作答,依旧挂着如常的微笑。
“啊,我们到了。”狛枝说道。有些岔开话题的嫌疑。
织田作之助抬头,果然看见了路口之后红砖砌成的五层办公楼。但是这时机恰到好处,又让人没有办法挑出毛病。
“嗯。”他于是收回视线,没有再追问下去。
“吱呀——”
推开四层带着金色牌子的门,就坐在正对面的黑发青年猫似的摊在桌子上,懒洋洋抬手打了个招呼。
像是等候他们多时的样子。
然后就是急匆匆地冲过来的金发少年。
“怎么样?没遇到什么意外吧?”国木田独步将毫无危机意识的委托人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对方没有因被mafia围攻而缺胳膊少腿。
“哈哈,一言难尽啦。”不能说是没遇到意外,不然身后的红发青年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狛枝抬起双手任他打量,底气不是很足地说道。
这种过于直白纯粹的关心果然还是有些让人无法适应。无才能的人怎样的献媚都无所谓,但是这样拥有才能的人的特别对待,怎么说都有些令人过于受宠若惊了。
啊……特别对待什么的不可能吧?哈哈,真是太厚颜无耻的说法了。国木田君只是个十足热情的好人罢了。
另一方面,对于看上去年纪比自己小的狛枝凪斗,国木田很容易将其视作自己的后辈而产生某种责任感。虽然知道对方和mafia有些联系,但是与大多浸淫在黑方的少年不同,狛枝凪斗的气质却并没有黑暗留下的印记,从表面看上去,倒更像个只是总喜欢妄自菲薄的文弱系高中生一样。因此也很难触及国木田的警惕之情。
这样,不知不觉,嘱咐叮咛的话就多了起来。
狛枝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这“爱的教育”。
将他从国木田的手中拯救出来的是在一旁猫猫看戏了许久的江户川乱步。
“那么,不介绍一下吗?”穿着侦探服的青年撑着下巴,眯着的眼睛看向后面充当了背景板许久的织田作之助。
!!这才注意到后面还站着一个事实上存在感并不低的青年的国木田下意识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以此来掩盖自己方才的惊讶。
只能是说他太过于关注狛枝凪斗的安危以至于一时忽略了周边。
“咳,抱歉,失态了。”国木田独步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镜,难得地显露出一丝少年人的窘迫,“请进吧。”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侧身让他们进来——从之前的老妈子心态中跳出后,就立刻意识到令这一堆人站着门口有多么不妥了。
“打扰了。”红发青年倒是丝毫不介意氛围的些许尴尬,保持着良好的礼貌问好后走了进去,面色平淡得像没放盐的乌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