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口硬邦邦的饼皮,边嚼边说:“将军她单独和公主在一起,她那性格哪里知道伺候人?千万别出什么事,不要顶撞到公主才好。”
顾夜山抿唇,看他们还不走,也拧了拧眉头。纠结片刻,她从袖中掏出只竹鸟,竹鸟振翅飞起,化作青色流光,迅速消失在西边。
没多久,那边响起一声急切尖利的竹哨声。
顾虎连忙站起,厉声道:“有人在求援,快过去看!”
等人都离开树林,顾夜山抱住李清圆,从高高树枝上纵身跃下。本来这于她而言十分简单,然而李清圆突然揽住她的脖子,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顾夜山气息紊乱,脚下踉跄,与李清圆一齐栽倒在松软的落叶里。好在她还记得对方是个身娇体软的坤阴,及时调整,让李清圆时垫在自己身上。
又压到肩头伤口,白衣血痕更深。
她眼前阵阵发黑,疼痛冲淡燥热,只是一时昏眩无力,难以动弹。
“公主,”顾夜山见少女还趴在自己身上,虚弱地问:“你没事吧?”
李清圆缓缓抬起头,乌发如云垂落,衬得绯红小脸只有巴掌大。她睁着亮得出奇的猫儿眼,轻轻问:“你的信香,是什么味的?”
本来她以为顾夜山的信香是清新淡雅的梨花香,但闻了会,又觉得她身上的气味比梨花要清冷芬芳些,微微透着清茶般的苦涩与悠长。
让人上瘾。
顾夜山叹口气,说道:“是燕国边城的一种花,长在江边,当地人叫它临江仙,离开燕地即死,公主想必没有闻过。”
李清圆像小猫一样哼了声,继续低下头,埋在顾夜山的脖颈。她弓着身,细腰折出纤细美丽的线条,小脸绯红滚烫,在乾阳的脖颈间蹭呀蹭。
信香铺天盖地,将顾夜山包围在一起。
顾夜山尝试坐起,把公主推开,可是伤口几度迸开,失血过多加上强行压制情动,让她此刻手脚发软,暂时没有力气,竟被一个柔弱的坤阴压在身下。
她头脑昏沉,视线逐渐模糊,晃了晃脑袋,压着声音说:“公主,我要忍不住啦。”
公主蹭着她的脸,哼哼唧唧寻求抚慰。
“帮帮我。”坤阴的声音又娇又柔,奶猫一样,勾着她的心。
顾夜山叹息,忍得瞳孔发红,好不容易攒起一丝力气,终于挣扎着坐起,把公主推开。她无奈道:“公主,这个不能帮,帮了就要诛九族的。”
这个忙不能帮,真不能帮。
李清圆跌在地上,华丽的长裙沾染几点尘土,如云长发松松散散。她看起来狼狈极了,被推开后,便抱住自己的膝盖,缩在树影里,难受得低低抽泣。
顾夜山心软了又软。
她当然知道,没有乾阳抚慰的雨露期,对于坤阴而言特别难熬,几乎要去掉半条命。如若没有乾阳标记的话,雨露期会维持数日,也就是说,这样难堪的高热与情潮,会持续至少三天。
这还是好的情况。
公主这个模样,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异常吧。
顾夜山现在情况也很不好,长时间被李清圆的信香缠绕,加上失血虚弱,让她头晕目眩。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颊却漫起不正常的潮红。
然而此刻,她凝视散着衣衫蜷在阴影里抽泣的少女,眼里浮现极淡的怜悯。
这个世界对坤阴总是很不公平,就算是世上最尊贵的少女,也会被折磨得狼狈不堪。
所以一直以来,她从未有过娶坤阴的念头。
她心中的爱人会是个普通人,不受信香影响,就算没有如乾阳坤阴般强健的体魄、过人的美貌,但至少能拥有为人的尊严,不必像她与李清圆现在这样,被情.欲驱动,像两只兽。
顾夜山轻轻叹口气,想到如果不解决这件事,李清圆就要一直处在雨露期当中。看她这个模样,根本瞒不过别人。
要是被人知道,公主还在出嫁的路上,就突然爆发雨露期,那些世俗的流言蜚语,轻易就能压垮一个娇弱的坤阴。
于是顾夜山慢慢走到李清圆面前,蹲下身子,哑着声音,尽量放柔语气,问:“公主,你……”
话没开始说,面前的少女猛地抬起脸,露出烧得雾蒙蒙的眼睛。
李清圆攥住匕首,抵在顾夜山的脖颈,轻声说:“帮帮我。”
顾夜山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个柔弱坤阴拿刀抵着威胁。她尝试抓住少女纤细的手腕,但刚一动作,匕首就刺入肉里。
“嘶——”她倒抽口凉气,心想,公主好野啊。
李清圆声音哑得厉害,难受得浑身发颤。
“不许动,”她喝道,转瞬腰又软了下来,嗓音绵软带着哭腔,“狗东西,帮帮我。”
顾夜山轻轻叹口气,“哪有你这样让人帮的。罢了。公主,我可以暂时标记你一下,这样你的雨露期能快速结束。临时标记过段时间就会消除,对你没有太大影响。”
就是在标记还持续期间,可能她们两个接触时会产生心跳加快、身体酥软这样的奇怪反应。
但这是暂时的。
等公主进入皇宫,被王永久标记后,这一切都会结束,如露水消散。
想到会有另外一个人覆盖她的标记,顾夜山拧了下眉,乾阳的独占欲让她本能有些不快。她压住心中翻腾的思绪,认真询问公主的意见,“好吗?”
李清圆脸色绯红如桃花,水做的柔软五指慢慢松开匕首,难耐地闭上眼睛,说道:“快一些、难受。”
“等等,”顾夜山把滑落的匕首收好,以免她再捅自己一刀,“此事大逆不道,违背祖宗,臣……”
李清圆身子前倾,芬芳的热气拂过顾夜山的侧脸。
“你快一些,”她扯了扯顾夜山的袖子,烧得双眼迷蒙,“能不能快一些,本宫不罚你,不同别人说。”
发丝拂过敏感的脖颈,顾夜山眼睛都红了,但还是竭力克制,从怀中拿出一份纸笔,“公主先立个字据。”
李清圆身体一顿,气得在她脖子上咬一口,咬牙切齿地说:“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