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跳入水中。
头扎进去的时候,一股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从胸腔升起。
随即双腿一蹬,就窜出了水面。
谢时吐出一口水,他身旁有鱼浮上来,盯着他吐了一个泡泡。谢时弹了它一下,它就被吓走了。
他笑出声,朝对岸游去。
河水冰凉,他游了半个小时才到头。起身的时候,像个从河里爬起来的水鬼。
大雨还在哗啦啦地下,拦车都没人愿意搭理他——车弄脏了也是要洗的。
谢时烦躁地“嗤”了一声,走向饭店旁停着的摩托。
有棚的摩托都开出去拉人了,只剩下没棚的摩托,这下雨天也没人愿意坐,就停在这饭店旁了,主人在里面拉着几个人喝酒猜拳。
“谁的摩托?”谢时饭店门口,吼了一句。
“你要坐?”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一屁股坐下了,晃了晃脑袋,“不走。”
“不走。”谢时将额前挡眼的刘海抹上去,露出光滑的额头,“我租。”
“不租。”汉子摇头。
“五百。”
汉子继续摇头。
“一千。”
汉子还想摇头,谢时转身就走。
“哥!”汉子大吼一声,“租!”一千啊!别说租,买也行!
谢时拿过钥匙,跨上摩托,冲了出去。
漫天雨幕中,一辆摩托车在寂静的城市中横冲直撞。
半个时辰后,谢时到达星月酒吧。
都不用进去,他只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卡座中的伏言和温书鹤。
他从摩托车上下来,在门口保安警惕的眼神中走到一旁的地上靠着,笑了一声,“朋友,来支烟呗?”
他浑身的泥土都被雨水冲刷掉了,只剩下斑驳的印子不太明显地印在黑色的紧身背心上,两只胳膊被洗出本来的颜色,白皙却结实流畅,浑身痞气十足,却透着一股莫名的气质。
或许是被这股气质打动,或许是怕他撒泼影响生意,保安给了他一支烟,还顺便递上了火。
谢时总算抽上了重生后的第一口烟,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
温书鹤出来的时候,谢时靠在墙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在他的脸旁,只透出一双晶亮的眸子。
“你怎么来了?”
“昨天晚上在别墅看到一个黑影,今天早上监控又被黑了,管家不在,打你电话关机,打你朋友电话说你们不在一起,担心你出事。”谢时语气很平静。
温书鹤却在那一瞬间感觉巨大的窒息感,他看向谢时站的地方,那里有一滩水迹。不断地有水自他衣服上滴落,将这一滩水迹扩大。
“你怎么来的?”
“游过来的。”
“在下暴雨。”雨很大,河水很急。
“死不了。”
“为什么?”
为什么?谢时夹下烟头在墙上杵熄,抬眸看向他,“喜欢你啊。”难不成还能说我是上辈子你救的蜗牛姑娘,现在回来报恩?
温书鹤微怔,眼中炽热的骄阳有一瞬停滞。
谢时骑上摩托,大雨再次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他扭头看向温书鹤,不抱任何希望地问道,“上来?”
“阿——”伏言出口唤道,却看到温书鹤毫不犹豫地迈入雨中,昂贵的衬衣湿透,勾勒出他狼狈的样子。
“坐稳。”
谢时嘱咐道,然后摩托“轰”地一声开远,只留下一车尾气。
回到别墅时,两人已经湿透了。吴管家早已得到消息,贴心地为二人准备了干净的换洗衣服和姜汤。
“谢先生,很抱歉,我今天离开没有提前通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