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夏侯渊悔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张郃,低下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虽说自己对夏侯尚被刘备虏去一事心痛不已,怒火中烧,却还是没能狠下心去责罚张郃。
夏侯渊深知,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老粗,要说领军冲锋,他是一把好手,无人能敌。
可是要说做决策,识地形,因地制宜地排兵布阵,还得是读过几年书,又有实战经验的张郃来干。
既然现如今夏侯尚已经被俘虏,再去搞问责这一套也无济于事,反倒还有可能让身为副将的张郃和自己这个主帅出了嫌隙。
倒是不如仔细想想怎么把夏侯尚救出来。
“儁乂,你知道的,咱平时就脾气暴躁。可是咱从不曾责罚过弟兄们,你说你这叫咱如何是好?”
夏侯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惭愧地说道:“咱不罚你,咱知道你也是为了抓住那袭营的贼厮。只是可怜了咱那伯仁大侄子。”
说罢,夏侯渊猛男落泪,随即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水,目光真挚地继续说道:“儁乂,今晚咱就不喝酒了,明天你跟咱带上大军,一起去刘备那儿把伯仁抢回来!”
“这……”
张郃有些为难。
虽然张郃欣喜于夏侯渊没有深究他把夏侯尚搭进去的罪责,但是以如今的形势,实在是不宜出兵。
归根结底,还是源于曹军此时扎营的位置有些失败。
兵法一直强调,欲战者,无附于水而迎客,凡军好高而恶下。
可是再仔细分析当下曹军的布阵。
北向依附汉水,南向又位于定军山下的走马谷。
而刘备此时却布阵在定军山上。
也就是说,刘备在高处居高临下,而曹军在营地里的一举一动,都能被刘备及时捕获到。
不靠水,不靠高山,两样兵家大忌夏侯渊都占满了。
夏侯渊此时和刘备争夺定军山,只可能是死局。
可是定军山的战略意义又太过重要。定军山的东部,便是一马平川的汉中盆地。
刘备拿到定军山,就意味着原本用来守卫汉中的阳平关战略意义丧失殆尽。
既然翻越过定军山就是汉中,那我刘备为什么还要和你们在阳平关死磕?
张郃来到走马谷后,抬头仰望着海拔800米的定军山,就已经知道了这是场死局,只要刘备智力正常,就不可能输。
所以,张郃一直以来都劝解夏侯渊不要出兵。
可如今都已经搭进去了一个夏侯尚,不出兵又能如何?还能眼睁睁的耗死定军山上的刘备?
事到如今,不出兵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就只看如何出兵。
“属下领命!”
张郃双手一拱,望向夏侯渊的眼神都有了几分视死如归。
总是被人督管可真受制,我儁乂何时才能像张文远那样独当一面!
张郃在心中反复祈求着,心中充满了对独自领兵打仗的盼望。
夏侯渊先是一愣怔,有些不相信,一直以来主张坚守阵地的张郃竟然欣然同意了自己这次出兵。
“好!好!”夏侯渊反应过来属下领命这四个字真的是从张郃口中说出后,激动的一把搂住张郃的肩膀,眉飞色舞地说道:“咱早就想出去杀几个大耳贼的人了!这次出兵,咱哥儿俩建功立业指日可待!到时候等生擒了大耳贼,咱一定向魏王推举你也做个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