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白虎再转身对丘宝道:
“我先率一个队上山探查,你带着剩下的人马去乡里搜寻黄巾贼,先询问二郎下落,再杀之。若有不敌,须将其牵制,待我赶到再齐攻之。”
“喏!”
严白虎随即与丘宝分开,丘宝顺官道而下,严白虎则直奔晒谷坪而去。
...
任何组织都有其内部矛盾和外部矛盾。
黄巾军这种乱军性质的组织当然不可能例外,且往往越是这种组织其内部矛盾就越突出。
扬州吴郡黄巾明面上只以万秉为首,但实际上则还有着以陈败这个军师为首的一股势力与之分庭抗礼。
虽说实力尚不如万秉,明面上也不与万秉相抗,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陈败的野心远不止如此。
所以,这就使得郭劲感觉很不好。
他是万秉那边的人,伏击严舆的任务本来是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然而陈败却意外染病,导致陈宝只能去伏杀更重要的严叔,而这边就缺了人手。
就在黄巾高层都以为这边的计划要告吹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陈败直接在一次大会上指着讨要肃立在万秉身旁的他。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万秉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借。
于是,郭劲就被派到这里来对付严舆了。
他当然不会感觉的好,被陈败白白用来与严舆打了一场恶战不说,还担忧起自己在万秉心里的忠诚问题。
在坪上边晒太阳边烦恼着的郭劲突然想到:
“如若不然,便投了陈败这边如何?”
叛变的想法一生,他就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然而此念一出便一发不可收拾,郭劲情不自禁的开始将万秉与陈败放在一起比较起来。
“陈败足智多谋,极有远见,且正年轻,如果这次顺利拿下严家坞堡,势力就将大涨。而万将军则......”
眼看着天平逐渐向陈败那边倾斜而去。
但他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大摇其头:
“不行,万将军......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得了结论,郭劲便有些待不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向万将军表忠心了。
一观里中,往日的平静乡里,如今伏尸遍地,血腥弥漫。若是个没经历过乱世的,几乎会以为人间噩梦。
郭劲叹了口气,他虽是黄巾,但并不嗜杀,昨夜苦劝不住,田险执意放走,虽说他不是祸首,但也有些内疚。
再观坪上,除了自己的亲兵以外竟是空无一人,郭劲不禁摇头叹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田险此人治军简直如同儿戏!晌午集合现在还不见几个人影过来。”
而这种人居然能被陈败派出来担当伏击严舆这种重任,可见其用人水平了。
郭劲先是去坪后的民房里瞧了瞧,不见有人。
随后便唤来副手,问道:
“田险现在何处?”
“报大人,昨日他夜宿此里西北方。”
西北方......
郭劲向那儿探眼望去,却惊闻乡里昨夜平静下去的声势似乎又逐渐响起来了。
“按说,此里昨夜就已被田险他们劫掠的差不多了,现在怎么又有声势?”
正在他奇怪之时,忽然,一阵阵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田险带人马过来了?
方向不对!
他迅速紧醒,大喝一声:
“敌袭!列队!”
“我道是谁胆敢埋伏我二弟,原来是郭统领啊。”
只见几十骑从旁边的山道上冲了过来,目的明确,行动迅速。
而为首的人身披黑甲,沾了半边血,头顶兜鍪,手持长枪,煞气满怀。
“严白虎?!他怎么来了?”
郭劲心底闪过诸多疑问,这可和陈败告诉他的情报不一样。
“我二弟何在?!”
严白虎冷喝一声,停在道上。
虽然心底诸多疑问仍在盘桓,但郭劲面上却丝毫不显慌乱,狞笑道:
“问我?不如你自个儿去阴曹地府找!”
果然,严白虎闻言不再问话,而是毫不犹豫地断喝一声道:
“杀!”
经过昨晚的一场恶战,郭劲现在还带着伤,气力也未恢复,心底不禁暗暗叫苦。
但见严白虎杀奔而来,他也不愿屈了声势,怪喝一声,一夹马腹,舞着长矛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