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两国之间有摩擦,但认错国籍就直接气晕未免也太过夸张。
“只是睡着了而已,这姑娘的精神多次被言灵入侵,能保持清醒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女孩的声音在这宽阔的大厅里回荡开来。
将分身重新融合回自己的身体后,林锡明朝女孩瞥去。
她现在正坐在那架钢琴前,座位很高,小巧的双脚连地面都够不着。纯澈的月华从天窗落到女孩的脸庞上,她轻轻地抬起纤长的十指,从洁白的琴键上依次抚摸。
音符从高到低舞动在空气里。
“那根本连言灵都算不上,只是操控元素的小把戏。”女孩低声说,“可在渺小的人类眼中,这点东西就已经算是神迹了。”
林锡明知道她指的是那个利用元素放电的招式。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皱眉问。
“别急啊,哥哥。”女孩竖起食指靠在唇前示意不要再问,“这出戏才刚刚开演呢,我们总得为后面几幕留下悬念。”
“我很喜欢这种乐器。精密,沉重,仪式感。”她的目光从支架移到琴弦最后到主梁,“我曾花过很长的时间去学习如何弹奏。”
林锡明的回忆在隐隐作祟,和以前一样,他始终没办法看清那些画面里究竟是什么。
他沉默着坐靠在兰博基尼的车头,抬头望着女孩娇小的背影。就像是一种习惯,他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坐着,即使身后的这辆车里满是尸体的腐臭味。
“再弹一次,我永远都会为哥哥再弹一次。”女孩浅浅地笑。
那是一种无奈却宽慰的笑容,林锡明似乎看懂了。
女孩就那样微笑着,让细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间灵巧地跳跃,潺潺流水般温婉,她把淡淡的悲伤和欢乐悄然融合在旋律之间。
林锡明不认识这首曲子,但他觉得很熟悉。
女孩一点一点把节奏加快,她弹起来那样自信那样投入,垂泻下来的长发随着她的姿态一同起舞,将这急促的旋律推向高潮。
撞破冰层,迈过熔岩,踩碎山峰,耸入云端,直达星辰之间。
林锡明仿佛能看见女孩想要表达的画面,那种宏伟壮丽。
节奏渐渐舒缓下来,她的动作也轻下来,重归优雅。
好似疲惫的舞者在谢幕前最终的轻跃。
突兀的短音收尾。
唯一的缺憾。
女孩轻轻抬起胳膊,将双手从琴键上移开,垂在膝上。
“哥哥,掌握力量的感觉如何?”她微微偏头,轻柔的目光投过来,脸上无喜无悲。
林锡明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遥望向那具正跪着的炭黑遗体。
“少了很多无力感?”他说不清楚。
女孩顿了顿,随后她仰头大笑起来。
抛却了所有的优雅和矜持,她笑得那样放肆,笑得那样开心。
“经历了那么多场梦,哥哥你终于还是醒悟了。”
“是啊,我们本就该在他们之上。”
女孩的黄金瞳剧烈地燃烧着,如炬般耀眼。她看着这里,但又好像在看着很远的地方。
“这次他们别想再从我们这里夺走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