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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一般的圣诞节氛围,所有人都喜气洋洋。
除了秦鹮吧。
她在一个月前,开始往数家娱乐经纪公司提交练习生申请,前些日子一直没动静,倒是赶在圣诞节前,纷纷有了回应。
大部分都是抱歉和拒绝,还没等她提交作品,就直接回绝。
也有邀请她提交更多作品并面谈的,但秦鹮查了查论坛,发现都是收费巨高,且业内名声不大好的小公司。
她没钱,也不想签那种几十年的“负债”合同。
所以,这一轮自荐,相当于全军覆没。
秦鹮很不想,但又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她自认为才华斐然,也足够努力,但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强者。
她只是最最普通的一个。
仅此而已。
派对在学校大礼堂举行,夜幕初上,很热闹,秦鹮没心情打扮,也没心情跳舞喝酒吃东西,抱着樱花妹送的一袋子曲奇,坐在背风的长椅上发呆。
有几块曲奇,烤得过了火,泛着丝丝点点的苦味,就这么一点苦味,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丝稻草。
秦鹮努力咽下,眼泪就不自觉掉下来了。
离家出走,自力更生,水土不服,怀才不遇。
她一边哭一边骂,怎么所有的不顺,一个不落,全都砸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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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骁被同学闹着,喝了两杯度数极高的威士忌,从礼堂出来透透气。
刚走到吸烟区,烟还没点着,就撞见了这个景象:
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穿着件并不保暖的白色马海毛毛衣,坐在礼堂外的长椅上,缩成一小团。
从他的角度看,小姑娘背影单薄又熟悉,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哭。再走近些发现,嘴里还念念有词:
“妈的!不长眼!没眼光!”
“混蛋,都是他妈的混蛋!”
“有眼无珠!不识货!”
“我还没发作品呢,怎么就知道我不合适!”
段骁站在长椅后面暗自发笑。
看着小姑娘疯狂按手机,好像在删除什么东西,还以为是失恋了,躲这骂渣男呢,直到她说了最后一句,他才明白过来。
这是苦于没有伯乐,在这自伤自叹呢。
一看就是平日里不会骂人的,翻来覆去,最脏的话,也只不过是句他妈的。
他强忍着笑意走上前,拉拉她的马尾辫: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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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鹮第一反应是吵着别人了,毕竟代表国人形象呢,下意识就要道歉。
可一回头,对上的却是一张桀骜不驯,轻笑着的脸。
段骁挑着眉看她,一脸饶有兴趣的模样:“哭什么呢?丢不丢人?”
秦鹮红肿着一双眼,哑言半瞬,把鼻涕抽搭回去,哑着嗓子没好气:
“你是我谁啊!要你管!”
......
一次,两次,段骁心里默默数着,这是第三次见面了。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可就是次次见面都在刷新他的下限。
他最烦女生哭,烦死心眼,烦自命不凡,也烦为钱斤斤计较的人,秦鹮每样都占了。
偏偏,他生不起气来。
秦鹮擎着一双微红濡湿的眸子,在凛冽的冬夜里,那样昭昭地望着他,白色毛衣衬得她皮肤浅粉,稍高的马尾下,是纤细的脖颈。
明明脸上挂着泪呢,还是一副倔样,质问他“要你管”。
明明承了他几次帮忙,人情欠下一堆,也毫无感激之色。
......
段骁面色沉了沉,从鼻子里呼出白气,冷哼一声:
“除了我,有人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