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感冒药,只有红糖,缓解痛经的,可能对感冒没什么帮助,但会舒服点。我小时候每次感冒,就想喝甜的。”
她把小袋子递过来。
......
秦鹮一时有点怔愣。
白天见季羽蒙第一面的时候,还觉得这姑娘眼高于顶,不好相处,再加上林小果的形容,自己应该是万万不想和她打交道的。
但事实证明,有些人就是外冷内热。
秦鹮很抱歉,为她的以貌取人:“谢谢你啊羽蒙。”
季羽蒙还是浅浅一笑,好像天生就是清冷性子,嘴角能挽起的最大弧度也就是这样了:
“其实你可以让妮可去帮你买药的,她是助理。”
秦鹮明白,这是妮可的工作内容之一,只是她第一次拥有助理,陌生又觉生疏,实在不想开口。
“算了,没事,妮可也是个小姑娘,这大半夜的,不安全。”
......
季羽蒙没再说什么,回房间了。
秦鹮匆匆忙忙拎着糕点下楼,问过前台才知道,刚刚没人送药过来。
她只好坐在左侧会客厅等待,盯着毛绒拖鞋上的小兔子发呆。
天花板上,水晶吊灯浮夸繁杂,映在洁净的理石地面上,被切割成斑驳的光影,细碎却耀眼。
客梯一侧迟迟没有动静。
秦鹮百无聊赖,刷了第N个抖音的时候,大堂玻璃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一股冷风带着夜晚的萧瑟,直直扑过来,冷得她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
有人进来了。
她抬眼一看,正是赵泉。
“赵先生!”她疑惑起身。
赵泉有人喊自己,也愣了,饭局上带来的一身酒气,有了片刻清醒,他上下打量秦鹮:“有......有事?”
秦鹮眨眨眼睛,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这赵先生太够意思了!原来,没有现成的药,出门给她买去了?
感激加抱歉,秦鹮直接把糕点往赵泉怀里塞:“太谢谢您了赵先生!”
赵泉这下彻底酒醒了,只是舌头还发直:“谢......谢我什么?”
面面相觑。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秦鹮微张着嘴巴,呆愣愣的,比她更呆的是赵泉,活脱脱是只呆头鹅。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玻璃门再次被推开。
秦鹮的视线越过赵泉的肩膀,往后看去,只见一个黑衣男人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带着口罩,黑色卫衣的连帽压得很低,只露一双眼睛。
经过秦鹮的身边,丝毫没有停顿,身上带来冬夜室外冷冽的寒气,拨乱她耳后垂下的碎发。
那双眸子,眸光冷漠倨傲,在她身上一掠而过。
四目相对,只有一霎而已。
秦鹮头脑轰然。
几年不见,就算身影在记忆里变得模糊,可她如何不认得那双眼睛呢?
眸深如墨,像是蕴着一汪潭水,月下凌凌,不带任何温度。
一如多年前,在异国他乡,他见她的第一眼。
还有不久前,在商场的短暂对视。
秦鹮呆立着,心口好像被掏空了,凛冽的冷风穿堂而过,什么念头都飘远,空空荡荡,只剩一具壳子。
下一秒,段若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对前台说话:
“你好,这两盒药我要寄存一下,稍后有人来取。”
“好的先生,避免误取,请问取物人贵姓?”
......不远处有人屏住了呼吸。
“秦,夜泊秦淮的秦。”
啪。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秦鹮知道自己没幻听。
是心里那具壳子,碎了。
设想过无数次的重逢。
她不战而败,丢盔弃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