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顾窈正陪着永嘉用膳,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进来面带愁色地对着永嘉小声说了几句,永嘉登时就放下筷子连脸色都变了。
“娘,怎么了?”顾窈注视着自己娘亲见她面上有些愁色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窈窈,皇后派人来接你入宫。”永嘉攥着手中的帕子好看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她担忧地看着顾窈,咬了咬牙拍了下桌子:“娘给你做主不去了!”
“去,把那太监给打发回去!”永嘉对玉竹吩咐道眸子微冷:“刚一回来就把你召进宫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玉竹等等。”顾窈赶忙叫住了她握着永嘉的手安慰道:“娘,她都亲自派人来请了,她是长辈,我若不去岂不是给她难堪?咱们不能让皇舅舅为难啊。”皇后白氏是皇上的发妻,风风雨雨一起走过来的即便因为顾窈的缘故他对皇后的情分已经尽了,但该有的体面还给她留着,她就这么明晃晃地给拒绝了那些御史、大臣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我这位弟媳原本是个极好的人温柔体贴……”永嘉叹了口气:“许是深宫长夜漫漫再好的女子都熬的没有了当初的模样。”
“娘您放心吧,宫里有皇舅舅和外祖母给我撑腰,她不能把我怎样的。”顾窈笑着安慰她道:“娘,我收拾收拾进宫去了。”
“去吧,把伊达带着,我看那孩子身强体壮的,总能护你几分。”永嘉拉着她的手好生嘱咐了一阵子,这才把人放了。
“玉竹,窈窈走了多久了?”永嘉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眉头深深地刻成一个“川”字。
玉竹上前扶住永嘉,将她扶着坐下:“看这时辰,郡主她现在应该是刚进宫不久。”
永嘉一听见玉竹说才刚进宫不久,整颗心脏逐渐被后悔所吞噬。她理了理裙子,快速地站起身来,态度强硬坚决:“随我入宫!”
仁明宫
“康宁给皇后娘娘请安。”顾窈带着得体的笑,规规矩矩地朝着皇后行了个礼。
皇后看着乖巧懂礼的顾窈叹了口气:到底是生分了,从前她都会喊着舅母跟自己撒娇的。
“窈窈快起来。”皇后亲自起身扶起顾窈,替她理了理鬓边的散发,眼眸带着温和的笑意:“一晃这么多年,窈窈都是大姑娘了,这模样风度,颇有你娘年轻时的风范。”
“皇后娘娘谬赞了。”顾窈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笑的有些疏离。
皇后微微眯了眯眼睛,故作生气道:“窈窈如今连声舅母都不愿叫我,可还是为了当年的事怨舅母?”
“康宁不敢。”顾窈垂眸,淡淡地说道。
“舅母知道你怨我,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表妹去死啊!”皇后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她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康宁不敢怨您,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您何苦又提出来?”顾窈笑了笑,不禁想到以前的那些往事。
那年顾窈落水之后在宫中养病,秋水寒凉,她的病情一直反复无常。有一次她烧的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听见殿外有争吵哭泣的声音,顾窈记得她说过这么一段话,想到这她不禁笑了笑,她这位贤良淑德的舅母对皇上说:“她顾窈因为皇上您才享受了这么多年荣华富贵,就算是因为悦儿一时失手死了又如何?你难道要为了外甥女儿杀了亲生女儿吗!”
她心中冷笑,她能理解皇后身为母亲的天性,即便是皇后在自己病重的时候为她的女儿求情这都在情理之中,她没有怪过她。顾窈美目微凝:可是她不该拿我的命不当命!
“窈窈?想什么呢?”皇后见她好似在想什么,那双好看的凤眸有些微发冷,便出声唤了唤她,见她回过神来这才拉着她的手坐下:“站这么久也累了,快坐下。”
“这是舅母从护国寺特意给你带回来的小点心,你尝尝?”皇后指着她身边放着的色泽油亮的点心,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