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让墨兰拉过院里一个不起眼的种花小厮,嘱咐了几句后才出门。
能进她院里的都是平川王妃亲自挑给她的人,小厮拿了她给的银戒指,开心地笑没了眼睛,打包票说保证公主满意。
陆华玉这次出宫轻装简从,连马车也和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不像外表那般娇纵:“对了,太后七十大寿,你准备送点什么?”
陆亭玉惊疑地啊了声:“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提醒我?”
“十天以后,话说你爹进京不就是为了给太后祝寿吗?”
逛着热闹的糖水街,陆亭玉买了串糖葫芦:“想起来了,他还顺便让我和亲。”
陆华玉也有点惊奇:“也是,一听要将她最宠的孙女儿嫁去和亲,太后直接将我母妃骂了个狗血淋头,毕竟没婚配的公主里二姐是皇后所出,剩下的只有我和陆安玉年纪合适,我母妃当然害怕了。”
还有一点,她没敢对陆亭玉讲。
她一直都知道亲娘和舅舅坏事干了不少,一个祸乱后宫,一个卖官鬻爵,言官弹劾也没见皇帝有所惩戒,联名上书要她和亲。
西凉作为战败国,愿意称臣纳贡的唯一要求是与他们王子和亲的对象必须为公主,这可吓坏了后宫有女儿的妃子们,她娘虽然平日受宠,但也清晰明白若不率先出手,皇帝绝对会为了安抚朝臣牺牲女儿。
可天下哪有母亲愿舍弃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沈贵妃不甘心,立刻搜寻宗室所有的适龄女郎,递密信给哥哥买通出入各家王府的幕僚臣子,平川刺史办事最利索,也被召入京城升了官。
一切尘埃落定,沈贵妃这才松了口气,嘱咐她对陆亭玉好一点,宫里的动向也提前透露一二,算是小小的补偿。
陆华玉想了想:“太后喜欢东海的绿珊瑚,上好的鹿茸,冬日里怕冷要白狐皮大氅,闲着无事要昆山暖玉做的围棋子,皇祖母不爱匠人制的香料,殿内常年要新鲜瓜果熏香,都是些养生怡情的东西,你看着选,老人家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好东西比你我见得多,重点是精巧和心意。”
陆亭玉敷衍着听了几句重点,不慎撞到乱跑的小孩,被糖葫芦的竹签子戳破手背,白棠心疼地替她吹着气,望了望四周道:“公主,前边再拐两条道有家叫合善堂的药铺子,奴婢的爹说他家药膏不落疤。”
一见血痕,陆华玉忙扭过头:“四姐快去吧,我在挽簪阁替你挑几斤金簪子赏下人。”
离开闹市后周围僻静许多,早有平川王妃身边的嬷嬷等着,陆亭玉一来便引她去了后院。
老郎中是嬷嬷的丈夫,看陆亭玉的眼神温和慈祥,把脉过后写了副方子:“这药性猛烈,只需一疗程便使葵水停滞,轻则疲劳嗜睡,重则厌食呕吐,脉象转为滑脉跳动有力,足以以假乱真。”
墨兰接过药包收好,紧张问:“那有没有后遗症?”
老郎中捻着胡须沉吟片刻:“是药三分毒,殿下年轻能调理回来的,对以后的子嗣也无影响。”
“那便好。”墨兰拍拍胸口。
身边的人都在关心自己的身体,陆亭玉有些感动,也有些迷茫。
所以,她该怎么和乌洛兰蒙解释(假)怀孕这件事呢。
总不能哄孩子那般告诉他,两个人只要睡在一张床上就可以生孩子,或者说昨日梦见女娲送子而有孕?
乌洛兰蒙是蛮子,又不是傻子。
思索许久也没想到合适的办法,于是她决定——随便吧到时候再说,柏姑姑才来没几日便有孕破绽太多,多装几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