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弥勒全身肥膘抖抖霍霍,她本是被肥肉挤小的眼睛微微眯起,一双大手则是张开,宛如两个大肉锤,不过这肉锤就算对上铁锤,也只有铁锤完蛋的份。
白山抓出一把飞刀,这把飞刀被他夹在手指之间。
欢喜弥勒死死盯着他手上的飞刀,忽地眼中闪过怨毒之色,因为无需再说,她已经知道自己那两个小丈夫都是被眼前之人所杀,那么眼前这人就是官府的人了?
然而...
在自然而然地做出了这个判断后,欢喜弥勒只觉的很古怪,但现在她也无法开口问话。
开了口,就是泄了气,分了心。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生死的距离,也不过就是那么一毫一厘罢了。
至于“试一手”...
两人都没把这字面意思当回事。
“试一手”的真正含义是,如果这一手下来两人势均力敌,那就该如何如何。
可若是有一人处于劣势,那就不要怪趁你病要你命了。
这是常识,没有实力就该死,江湖不是给小朋友过家家的地方。
白山深吸一口气,空气里传来龙吸水的巨大声音。
而随着这声音,他手里的飞刀则变得越发危险,明明静止不动,却传来一声又一声轻微的“吱吱”声,那是刀刃割过夜风的声音。
吹毛断发,吹风斩流,这都是刀剑锋利到了极点的体现。
可白山这把刀只不过是二两五银子买的,是桃花县的王大麻子铸造的,款式也是“新晋一代的统一款”,根本连宝刀的门槛远远不及,何以能体现出此刻的这特征?
无他...
因为执刀之人。
恐怖而恰到好处的真气赋予了这把刀远超自身的力量。
刀刃虽钝,可若细细看去,却见月下有半寸厚重的无形之锋。
斩去风流的正是这锋芒。
这一刻,白山的精气神已经凝聚到了极点。
夜魔,坐忘,鲸吞气,三者叠加,即便最少也能增加百分之两百七十的力量,而最多则是百分之四百五十。
一抹寒月冷辉从刃上划过,升至刀剑,发出璀璨夺目如火焰爆炸的光亮,这光亮在气芒里变得氤氲,好似一团火焰的雾气,朦胧而梦幻。
欢喜弥勒看到了这一点在极静和极动之间炸开的光亮,她心底忽地生出了一种不妙的预感,这是她对死亡的预感。
行走于连射劲弩之间,千箭落在她身上,也根本不用担心,因为箭矢根本穿不透他表面那层肥肉铠甲。
别说箭矢了,就是她站着任由旁人用刀剑去砍,只要提防着,那刀剑也都是无效的。
可这一刻,她却有了死亡预感。
欢喜弥勒早在来时就把周围情况看清楚了,她瞬间动了,化作一颗肉流星,飞速远离白山,同时靠向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盗匪。
那盗匪手上正抓着一面厚重的青铜盾,那是从之前的天翼府精锐手里夺来的战利品。
白山看着这一幕,双瞳古井无波,无有任何变动,只是他手中的飞刀已经消失了。
消失,是因为残影的间距过大。
是因为人视线最快的接受画面时间有着限制。
只要能够突破人眼的视线间隔,就会产生一种“掉帧”的不连贯感。
欢喜弥勒的反应也算是极快。
她身形拉出道道后退的残影,在那持盾盗匪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大手就抓住了他。
然后连他带盾一起飞速地转向了正面。
飞刀刚好至了。
哧...
飞刀如裁纸般切开了青铜盾,贯穿了持盾盗匪,继而破入了欢喜弥勒的真气护罩,又往里贯穿了她的肥肉铠甲,直到整个刀柄没入她的身体,还在继续往里。
欢喜弥勒大声咆哮,周身气流恐怖调聚,满身肥脂强烈震荡。
但飞刀依然在前进,在往她的心脏前进。
对欢喜弥勒而言,时间都好像放慢了无数倍,每一念都度念如年。
可即便她用尽了全力,却还是挡不住那把飞刀。
那把飞刀就好像死神的手,正在慢慢握碎她的生命。
就在她绝望地抵抗之际,那飞刀终于被挡下了,卡在她体内厚重脂肪后的一根骨头上。
欢喜弥勒瞪大眼,全身湿透了。
她呆滞了一两秒,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紧接着,她就情不自禁地站到了对方的角度去想对方为什么没能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