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玉人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自正厅走入,虽是一家兄妹,但由于其皇储的身份,左丘靖见之依旧要行君臣之礼:“见过皇太女殿下。”
“免礼,太女府不是皇宫,皇兄这样就生分了。”
左丘靖也还之一个温和的笑容,道谢过后,又道:“珍贵的棋谱和琴谱千载一遇,皇兄我也没有那么厉害,并不能时常得见。”
茶已奉上,左丘玉人端起杯盏轻抿了一口:“听府里人说皇兄有事相告,不知是何事?”
“倒也没什么特别。”左丘靖也喝了口茶,略带几分玩笑般说道:“只是我不这么说,皇妹一向忙于国事,不知肯不肯见上皇兄一面。”
“皇兄这话当真玩笑了。”
左丘玉人抬了抬眉,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左丘靖寒暄了一阵,直到对方开口道:“对了,为兄今日去泛音阁听琴,却那么巧碰到了上次同皇妹你一同出席宫宴的卞姑娘,原来卞姑娘也懂琴音的吗?”
终于是要进入正题了,左丘靖看似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但左丘玉人却知道他是故意试探些什么,于是不动声色道:“瑛瑛并不通晓音律,不过时常看到府里有人聊琴弹琴,便有些心驰神往,之前同我说起过几回,但我只当她一时兴起,不曾想过她竟亲自去了琴坊。”
“卞姑娘的性子有时倒如孩童般天真有趣,也难怪得皇妹你如此宠爱,还派人抬了轿子专门去泛音阁门口相接。”左丘靖摇头笑了笑,又道:“卞姑娘回府之后,少不了要再缠着皇妹你聊这些的。”
左丘靖方才也在现场,她与左丘玉人暗中争斗多年,只是一个细小破绽便知所谓前来接卞瑛瑛回府的轿子,并不是左丘玉人派来的,于是故意在谈笑之间不着痕迹地把这个消息透漏给了左丘玉人。
果然见对方执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那细枝末节的微小动作全然落在左丘靖的眼里,他的嘴边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故意在这个时候以自己府中还有事,不便久留等原因起身告辞。
“殿下,您说大皇子此番前来是何用意?”左丘靖走后,红笺上前道:“而且您明明没有派人去接卞姑娘,大皇子又为何那样说?”
“当然是把这个消息故意告诉本宫,瑛瑛从泛音阁出来以后,被冒充本宫手下的人抬轿掳走,皇兄怕是当时便已看出端倪,却故意装作不知。”
“若是之后瑛瑛失踪一事被发现,最后与其在一起的皇兄自然先被怀疑,他故意来此一趟又向本宫透露此消息,便是先将他自己的嫌疑解除,此其一。”
左丘玉人站起身子,负手在正堂之中缓缓踱了几步,又道:“再者,这件事无论是谁派人所做,于皇兄来说都是有利而无害的,他作壁上观的同时又故意前来提醒本宫,一来是想看看瑛瑛在本宫心目中是何地位,二来也是想看看于此次事件中他有没有可乘之机,最后能否坐收渔利。”
“大殿下果然心机颇深,可是......”红笺担忧道:“可是卞姑娘不知被什么人掳走,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左丘玉人沉默良久,终道:“你找人去叶府,请御林军大统领叶弛过府一趟。”
......
却说卞瑛瑛逃到了下一个村镇以后,便花银钱雇了一辆马车,并且换做了一身男装打扮,一来行走在外方便一些,二来万一真的遇到了皇太女派来寻她的人,也能有多几分的机会瞒天过海。
既然打定主意先要去寻找原小说中最后不了了之的宝藏,卞瑛瑛便根据之前弄到的地图规划了一下具体线路,因为宝藏所在之地离京城甚远,着急也并无意义,所以这一路之上权当是在游山玩水,倒也颇显惬意。
这一日,卞瑛瑛来到了平洲治下一个临江的乡镇,这里民生富庶盛产鱼蟹,相关的特色菜远近闻名,卞瑛瑛在附近找了个规模适中的小馆子点了招牌的炖鱼,只觉肉香味美,唇齿生香。
美食美景当前本就诱惑人心,再加之一路逃跑至此早就疲惫不堪,一时松懈下来便忍不住在此多住了几天。
又因常在附近看到不少渔民钓叟,便心痒痒的也想效仿古人临江垂钓,于是花了点钱寻摸了相关渔具,学着旁人的样子有模有样地钓起鱼来。
前几次还很不得要领,时间一长,竟也能歪打正着钓上来几条小鱼,卞瑛瑛要求不高,只图个新鲜高兴,并不太在乎钓上来的鱼个头大小。
正坐在江边懒懒打着瞌睡的卞瑛瑛,忽然觉得手中鱼竿一沉,下意识地便向上提了提竿,哪知却全然拉不动,卞瑛瑛不由得暗自叹道,难道忙活了好几天收获甚微,这回终于能钓上来一条大鱼了?
于是快速收紧鱼线,又是提竿又是遛鱼的,费力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将将把那条“大鱼”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几米。
鱼钩上挂着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大鱼,而是一个人,一个身着富贵的年轻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