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认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所以一直躲在距太女府仅一街之隔的会贤楼里,左丘玉人又真的会一无所知?
不见得。
据原著小说所描写,左丘玉人虽为女子,但论心机城府和智慧计谋,却是巾帼不让须眉,就算是善于玩弄人心的大皇子与二皇子,最后也无一不败下阵来。
相比之下,自己这根本都算不上伎俩的小把戏又怎么会逃过她的眼睛?
至于在成衣铺里故意和冯青蓉针锋相对,也绝不是因为左丘玉人因着旧时的往事计较个人私怨,更不是因为真的要替卞瑛瑛她们解围。
这一切,其实都在左丘玉人的算计之内。
原书所写,冯家母女因旧时得罪过皇太女,且冯青蓉心仪左丘言哲,其舅舅冯琸又是二皇子一派,故定国公府一直与二皇子相勾结,在争夺皇位一事上暗中相助于他。
可偏偏这冯青蓉是个骄傲自大头脑空空的绣花枕头,什么忙帮不上不说,还做了许多啼笑皆非的事情,甚至差点把整个定国公府都搭了进去。
左丘玉人便是看准了这一点,她欲收回冯家所拥有的兵权,便从其中一个最愚蠢的人身上为突破口,故意不着痕迹地让冯青蓉受一些委屈,使其越发沉不住气而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以此来抓住定国公府的把柄。
这个办法不能说没有效果,因为原小说剧情中,后来正是因为冯青蓉中计搅乱了舅舅冯琸和二皇子之间的计划,才让左丘玉人赢得了关键的一局。
对于皇太女来说,任何人都可以为她所利用,无论对方是精明还是愚蠢。
正当卞瑛瑛飞速转动大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府中总管红笺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并福了福身子向左丘玉人行了个礼,道:“殿下,您回来了?”
“嗯。”左丘玉人淡淡应了一声。
红笺的目光又落在了旁边坐在石凳上的卞瑛瑛身上,露出了一个瞬间秒懂的笑容,但是说出的话却依旧规规矩矩,不曾逾越半分:“殿下在旁边站着,姑娘您不可自己一个人先坐下来。”
卞瑛瑛“哦”了一声,拍了拍身旁另外一个石凳,爽快道:“殿下也坐。”
触手生凉,卞瑛瑛拍在石凳上的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红笺掩嘴一笑,又一本正经地提醒道:“姑娘,按照规矩,如果想请殿下入座,需要您先站起来,再向殿下行礼请示,不可自行替殿下做决定。”
“……”卞瑛瑛觉得此刻的场景若不是发生在等级制度严明的古代,而是所处的现代,自己八成早就跳脚了,人与人的沟通相处讲究舒坦自在,又如何变得这么复杂繁难了。
但是既然穿越进这个书中的世界,很多事情还是得按人家的规矩来,于是耐着性子,刚要站起身时,忽听得身旁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用了,本宫还有事要忙。”
左丘玉人负手站在原处,长身玉立,仙姿玉质,唯独脸上的表情,由始至终都是清清冷冷的:“红笺,给她安排一个住处。”
“是,殿下,早在姑娘第一次进府的时候,奴婢就已经选好了地方。”
红笺笑着目送左丘玉人离开,转身又问卞瑛瑛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卞瑛瑛。”
“请问姑娘是哪个字,英雄的英,樱桃的樱,亦或是璎珞的璎?”
“都不是。”卞瑛瑛摇了摇头,思索了片刻道:“是瑛琭的瑛。”
“瑛琭……”红笺思忖了片刻,突然别有深意地点了点头,轻声道:“这名字不错,和殿下的名字很有几分相配。”
卞瑛瑛不太明白红笺为什么突然议论上了她的主子,更不明白这话中之意,于是问道:“此话怎讲?”
“姑娘与殿下,一者为美玉,而另一者……”红笺的笑意更浓,更夹杂着几分戏谑之意。
“则是那琢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