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带回府去?
暗卫很明显地愣了愣,这怎么与先前计划好的不一样?可却又无法质疑或干涉自家主人的决定,只好又问道:“那其他人要怎么处理?是不是……”
话到此处,暗卫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杀”的动作。
左丘玉人这次停顿的时间很短,片刻后道:“也带回去。”
暗卫此回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与担忧:“主人,如此一来怕是会影响整个计划……”
“呵——”左丘玉人的唇边绽开了一丝笑容,但即使隔着轻纱帐幔也能清楚感觉到这声笑散发出的寒意:“不如你来告诉我怎么做?”
“……属下不敢。”暗卫“咣当”一声跪在了地上,额上隐隐渗出了汗水。
所幸左丘玉人并未继续追究,只是道:“计划不变,不过是让这些人消失,并不一定非要杀死。”
暗卫这才恍然大悟,忙道:“属下明白了,只要让别人以为他们死了就行,主人请放心,属下一定会做得滴水不漏。”
这时旁边另外一名暗卫问道:“既然人都留着了,可否顺便也让属下查清楚这些人中真正的细作是谁,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再撬出些别的东西。”
左丘玉人斜倚在轿辇的坐塌之上,微阖了双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就好,不必事事都来请示本宫。”
……
待回到太女府的时候,便有下人匆匆前来禀告,说方才皇上遣人传了话来,让左丘玉人速入宫一趟。
下人的神色很是惊忧焦躁,一看便知距皇上派人传话的时间已经过去甚久,但左丘玉人心下了然,最近父皇与她商谈的,无非都是下月邻国将派遣使节前来朝贺一事。
于是让人伺候更了衣,又换了顶轻轿,这才不慌不忙由人抬着入了宫门。
当朝皇帝羡帝已年逾不惑,因多年一直勤劳国事殚精竭虑,致使身体匮乏久病在床,朝中诸事由皇太女暂代,大皇子与二皇子从旁辅助。
邻国使节进京朝贺一事,因涉及到两国安定宁和,故羡帝时常亲自过问,并与左丘玉人详细商定了使节进京前后各方面的安排细则。
当然商讨国事是一方面,羡帝非常宠爱自己与先皇后的这个女儿,于是又拉着左丘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傍晚时分,才依依不舍地放她出宫回府。
然而进宫一趟,不论是否想要见到,亦或不论是敌是友,熟人总是要碰上几个的,何况她皇太女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有心人刻意接近也未可知。
刚从月华门外的宫道走出不久,迎面便走来了一个身着华服腰束玉带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弱冠年纪,身材修长气度不凡,眉目之间清秀俊朗又带着几分贵气。
看起来倒是个不浊于世,良善多才的翩翩公子,但只有左丘玉人知道,此人的心肠比起蛇蝎来更是狠毒百倍。
男子面带温和的笑容行至左丘玉人跟前,规规矩矩地行礼道:“见过皇太女殿下。”
“二弟不必多礼。”左丘玉人看着眼前男子那恭敬顺从的模样,嘴角扯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蔑笑。
原来男子正是左丘玉人同父异母的弟弟,二皇子左丘言哲,也是今日白天在客栈被擒细作的背后主人——
一个险诈歹毒,善使阴谋手段之人。
“皇姐日理万机,连我这个做弟弟的想见一面都不是那么容易。”左丘言哲笑得温和友善:“今日难得在此处遇见,不知皇姐可否赏脸,去弟弟宫中坐坐?”
说是偶遇倒不见得,皇宫之内左丘言哲布置了不少眼线,大概从左丘玉人进宫的那一刻起,自己的行踪便早已落在对方的眼中了。
虽心下明白,但左丘玉人也不拒绝躲避,而是直接顺水推舟:“二弟这话见外了,本宫最近身子不适,不宜长时间走动,正巧也想找地方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