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语气,有不少汉人打算与尔等同离啊。”
伊稚斜闭上眼睛,悠闲的敲打着榻的木制边缘,营帐内陷入沉寂。
一老一小就这么僵持着,火堆中央的羊肉表面逐渐浮现一块块焦色,糊味弥漫。
不知过了多久,这位匈奴权力顶端第三人缓慢睁开眼睛,顶着篷布白色顶盖,长舒一口气:
“这群思归汉人对我萨满后裔而言,始终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若是我战胜兄长成为单于,他们将可能威胁到本王麾下治安。
呼,罢了,汝有多少人?吾按照人数,为尔等提供马匹,两人一匹。”
谌洛咧嘴微笑,“大概有三百多人,大王大概需要提供两百匹马。”
“为何这么多?!”
伊稚斜瞳孔地震,颤抖的站起来,羊皮衣裳掀起一阵风。
十来匹也就算了,直接蹦到三位数。
天杀的!
他指着谌洛诘,声线被手臂传染了似的,一起颤抖:“尔等究竟干了什么!”
三百人,还全是士卒。
这战斗力堪比一个小型匈奴部落了。
一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存在这么多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伊稚斜就觉得浑身发冷。
听中行说汉人喜欢玩刺杀。
先别说自己能不能当上单于,就算是左谷蠡王的身份……万一哪天巡视部落的时候安全工作不到位,某位侠义之士拔刀而起,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大王别管哪来这么多人,只需告诉小奴,能否提供这么多马?”
伊稚斜脸色阴沉不定,“本王来的匆忙,拿不出这么多。”
“这个好办,小奴已经替大王想好了措施。”谌洛咧嘴一笑:“张骞是单于的重要‘朋友’,呼延部看管不慎令他跑了,自当受罚。其财产,皆应罚没。”
“好一个罚没,都说汉人重情,你小子在呼延部生活了几年,临走之前还不忘弄死他们,情谊够深。”伊稚斜嘴角上扬,阴沉笑道。
“大王可别血口喷人。呼延部隶属军臣单于,小奴只是想看看大王的诚意罢了。”
“这个放心,本王不会心软。”伊稚斜笑了,对着帐篷外大喝,“且鞮侯、乌维、呴犁湖!”
几个呼吸的功夫,三个穿着羊皮衣裳,带着青玉配饰的少年急匆匆进来。
三人右手握拳,放置于心脏上方,弯腰行匈奴礼:“父亲!”
“本王听闻呼延部打算投降汉人,汝三人各率三百精兵,把呼延部围了,若有人反抗,直接杀!别伤了张骞就行。”
伊稚斜嘴角咧开,笑嘻嘻的,仿佛下达了一个微不足道命令似的。
“遵我王意。”三个少年面露凶光,舔了舔嘴唇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就回荡起军队出征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