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匕首其实真的不是特意为打斗备着的,是他一向藏在身上防身,以作不时之需的。原本是没想用,只是后来落了下风,才想起来身上还藏着匕首这事。至于下毒也不是故意为之,那毒是一直都有的,刚刚变故丛生,他一时惊的给忘了。
直到此时,他才算想起来刀上有毒这茬。毕竟刀剑无眼,因为他怕哪天不小心误伤自己,所以解药素来都是随身带着的。缓了口气,他在怀中摸索了半天,最后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了个白色的瓷瓶,小心的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人,“……解药在这儿,一次服用,服用六颗即可。”
钟离廷一把拿起,指尖挑开瓶塞凑近闻了闻,瓷瓶中除了药味并无什么刺激味道。
但他并不懂药理,依旧是不放心,直接从中倒出了六颗,面无表情的踢了踢地上的人,道,“吃了。”
心底知道那是真的解药,无毒,张郡丞这点倒不虚,虽然他此时并没中毒,但在钟离廷逼视的目光中也只能把那解药干咽了下去。
见人服下,钟离廷这才转头将瓷瓶抛给站在台上的如花花。
如花花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居然有毒?
她中毒了自己都不知道,这要不是哥哥发现,她一会毒发死了可找谁说理去?
这人心思当真是歹毒。
她与人比试还留了手,这人却想要她的命。
如花花恨恨的看了一眼那划伤了她的人,从瓷瓶中倒出六颗小小的药丸,一颗一颗的把药咽下去。
她这边还没咽完,余光就看到钟离廷将地上那宛如抹布一般的人提起,而后随着“彭”的一声,便见到钟离廷重重将人摔在了那巴陵郡守的脚下。
如花花看的檀口微张。
那男人少说也有一二百斤吧。
哥哥威武!
要不是时机不对,她都想给哥哥鼓鼓掌。
钟离廷看着巴陵的掌权者,冷声道,“这事怎么说?”
军中比武切磋对自己人动用杀招,不论是何理由,这都是不可饶恕的过错。
但动手的毕竟还不是他军的人,他懒得脏了自己的手。
对上钟离廷寒冷的目光,巴陵郡守下意识头皮一紧,身子打了个哆嗦。
可他毕竟是混迹在官场的人,自是有几分油滑的。当即“唉呀”了一声,状似亲近的朝钟离廷走了几步,拱手一揖,错词圆滑的道,“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将军了,是下官治下无方。但我想,这中间肯定也是有误会的,如今两军大战在即,可万万不能因为这点事伤了我军之间的和气。”
说着,他又卖了个乖,“将军您强将手下无弱兵,我们愿赌服输,日后怎样全凭将军调遣。至于下毒这事,张焦他想来也不是存心的,据我所知,那匕首他一向都是带在身上的。不如这样,就让他郑重给那位姑娘道个歉,另外再杖责十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下毒不是存心?
那认输后又背后搞偷袭呢?
钟离廷看着他避重就轻,冷冷一笑,“这就是你的交代?”
巴陵郡守闻言便知钟离廷是不满意,当即又加了一条,带着些讨好,小心的询问道,“这样,再罚他俸禄半年补给那位姑娘,将军以为这样子怎样?”
钟离廷:“?”
打发要饭的呢?
他看起来很像是缺那点儿破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