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军医一个激灵,忽然道,“少将军,或许可以用冰水沐浴一试……”
“冰水?”钟离廷眸子危险的一眯。
军医小声补充道,“可能越冰越好……”
钟离廷看着他,“有几成把握?”
“这很难说,本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是情热能降下来自然是最好的……”军医犹豫着,不敢多说了。
若是降不下来,他也没办法了。
“若是不能呢?”
“少将军今日就是打死卑职,卑职也难给您打这个保票。”军医破罐子破摔道。
顿了顿,悄悄看了眼钟离廷的面色,军医又小心提到,“少将军,其实最简单有效的解毒方式就是……”
“如果你想说的不是我想听的,就不必再废话了。”钟离廷眉眼微沉。
“卑职无能……”
钟离廷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军营里的大夫毕竟更精通各种外伤,这种事属实有点为难人了。
“行了,伤药留下,你下去吧。”
“是。”军医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把外伤药和包扎用的净布留下,立刻拎着药箱告了退。
钟离廷转头去吩咐士兵,“去准备一桶净水,备上冰。另外让人去春坊把云秀叫来。一盏茶之内,东西我要看到,人我也要看到。”
“是。”士兵应声,麻利转身。
钟离廷再次将人喊住,“再多备几个炭盆,让伙夫备热水,煮姜汤,到时间一并送来。”
“是。”
……
帐篷内。
如花花可怜巴巴的蹲在长毯上,整个身子缩成了一个球。
沐浴用的大桶里盛了小半桶的冰,看一眼都觉得寒芒刺骨,恨不得绕着路走。
准备完所有东西,帐篷内所有人都被钟离廷清退了出去,钟离廷最后出去,偌大的帐篷内就只剩了如花花和云秀。
那么多的冰,云秀有些心疼的蹙起眉头,却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去帮如花花脱身上的衣裳。
如花花皱着一张小脸,躲开云秀的手,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还不忘钟离廷的话,“不可以……哥哥说……不可以脱……”
“花花,你看着我,我是云婶呀,这里现在没有别人。”云秀抓住如花花的手,轻声诱哄着,“乖,你得洗澡,洗澡肯定要脱衣服的,等洗完你就不难受了。”
洗澡?
如花花满眼迷茫的看了云秀一眼,咬了咬唇,小声嘟囔,“好,洗澡……”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往下扒拉衣裳。
云秀忙帮着她一起,一件件脱了她身上的外裳,到最后就只留下了那件合欢襟和单薄的长裤。
那一道道骇人的伤透着将破未破的紫红淤血,还有那手腕上的血肉模糊,一样比一样看起来更惨烈。
这些得有多疼?云秀甚至一眼都不敢多看。
她刚一分神乱想,如花花整个人就站也站不住的往地上滑,云秀废了大力气才将她重新捞起来。
当务之急还是先解了药性。
云秀想着,绕到后面想要扶着她过去浴桶边。
一侧眸,云秀忽然看到一抹若隐若现的暗红。她定了定神,拉住如花花转了半身,这才发现如花花身上那条单薄的长裤下染了些血迹,云秀整个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