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笑呵呵地说:“十文钱一个。”
叶辛惊讶:“啊,这么贵啊。”
老板接着说:“十文钱一个,十五文钱两个。”
叶辛拿了一个戴在自己头上,转身问同样戴着发箍的孟弃,问:“我戴着好看吗?”
面前的人笑容似冬日的暖阳,眼尾的一颗痣在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好看。”孟弃看着叶辛,低声说。
老板继续推销生意:“小娘子买两个吧,我看你相公也很喜欢。”
“不……”叶辛下意识解释,却没想到孟弃抢先一步:“那就两个吧,能再少一点吗?”
老板思考一会儿,说:“看你们郎才女貌,感情和美,这大年夜我也讨个好彩头,就算你们十二文吧。”
“这里,十二文。”孟弃摸出钱递给了老板。
叶辛没想到一向对琐事不关心的孟弃居然会买这个,她一脸笑容碰了碰孟弃的胳膊,“可以嘛,居然会讲价了。”
孟弃只是淡然一笑,他伸手将叶辛头上歪掉的发箍扶正。
叶辛买了很多食材,大年夜自然是要好好庆祝的。
回家后,叶辛和孟弃两人在厨房将买来的蔬菜肉食洗干净。厨房只有一盏油灯,不太明亮,但是灶火很旺,时不时地传出来叶辛的笑声以及孟弃傲娇的冷哼。
两人忙活了一会儿,终于开动年夜饭。窗外的天空中的烟花散发在空中,很热闹。
“我今天花了大价钱买的女儿红,今天不我要不醉不休!”叶辛捧了一坛酒出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
孟弃默默地推了推自己的碗,示意叶辛给他也来点。
但是被叶辛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不行,你才十七岁,不能饮酒。”
孟弃眼神似笑非笑:“又是因为我还是小孩儿?”
叶辛点了点头,然后端着碗喝了一口酒,她白嫩的脸上顿时染上了红晕,心口却也畅快得不行。她酒量其实不好,但是就是喜欢酒滑过喉咙时的火辣辣的感觉。
孟弃也不强求叶辛给他倒酒,坐在座位上安静吃菜。
“啊——”叶辛突然朝窗外吼了一声,回应她的是更加热烈的烟花在空中爆炸的声音。
“人生呐!”叶辛又往碗里倒满了酒,她的脸色完全通红,似乎连眼眶都是红的。
孟弃依旧安静地看着叶辛抱着一坛酒开始悲春伤秋。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呀?”叶辛双眼迷蒙地望着孟弃。
孟弃知道她是醉了,去抢她的酒碗,却被叶辛一把抓住了手。
她抓住孟弃的手细细地摸,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嘿嘿嘿”笑声,像极了猥琐大叔摸青楼小姑娘时的神情。
“我最喜欢你了,我好喜欢你呀,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叶辛把孟弃的手摊开,然后把自己的手按了上去,再五指穿过他的指缝,紧紧地十指交叉握住他的手。
孟弃眉头挑了挑,眼神戏谑地看着两人紧扣的手。心想他推测的果然不错:虽然叶辛百般解释与自己是姐弟关系,但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她最终目的就是觊觎自己。现在喝了一点酒,便吐露了心声。
哼,心里有事还敢喝酒。
“喜欢我什么?”孟弃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慢慢品着。
“你的什么都喜欢。”叶辛醉得厉害,一双眸子亮了又亮,醉态中无意识地夹杂着媚态。像是夜月下的对月吟歌的鲛人,专门引诱过往渔人。
这样的叶辛,孟弃下定决心,定不能让她胡乱在他人面前饮酒。一来是她藏不住事儿,喝点酒就什么都往外吐露。二来是她喝醉的这副模样,寻常男人看了,没有不动心的。
“我喜欢你好久了,四、四年了。”叶辛另一只手摸上课孟弃的脸,眼神里有着悲伤:“他们都说你暴躁易怒,冷酷无情。但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叶辛凑近孟弃的耳朵,她嘴里的热气喷洒在孟弃的的耳垂上:“我看见过你抱着毛绒绒的小狗笑的模样,很好看,哈哈。他们都没见过。”
若是刚开始孟弃心中还有些惬意地准备听叶辛对他告白,到后来孟弃的心已经冷成了雪山上的冰层。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原来人家早就心有所属了。
“你是谁,怎么这么像他?”叶辛疑惑地扯了扯孟弃的脸,孟弃依旧眼神无风无雨地冷视着叶辛。
“奇怪,你怎么头发这么长了?不过也很好看,嘿嘿。”叶辛又拉了拉孟弃的发丝。
孟弃开口了,声音有些哑:“……我很像他吗?”
叶辛又迷茫了:“像谁?”
“你喜欢……的那个人。”孟弃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堵。
“唔,像!”叶辛语气软绵地说,她歪着头细细地瞧了瞧孟弃,憨笑着说:“你就是他呀。”
孟弃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一颗心已经沉了下去。
很好,她原来是拿自己当替身呢!她爱慕的那个人大抵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救自己。
叶辛醉得晕头转向,整个脑袋倒在了桌上,嘴里嘟囔着什么,孟弃听不清,也不想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