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人是陈跃,他身后跟着一个提药箱的郎中,还有宣杏和素金等人——郎中总算是来了。
陈跃一见戚无尘就连连告罪:“路上遇到了王几和章数知,他们俩抬着墨桃,就先让郎中替墨桃看了看。”
“人怎么样?”戚无尘问。
“只是中了迷药,并无大碍。”陈跃道:“因施了针,李□□就让把人抬到就近的宿舍里避避风再送回来。”
戚无尘点了点头。
说话的功夫,他们又进了白翛然的屋子。戚无尘没有往里屋走,到厅堂门内就止了步,对宣杏道:“你先替墨桃照顾白少爷。”
说完,他扭头又出了门,却被陈跃一把拉住:“你去哪儿?”
“还有一些事,”戚无尘皱眉:“怎么?”
陈跃要哭不哭的样子,央求道:“能不能陪我一起进屋?”
戚无尘挑眉,是不解而无声的询问。
陈跃似乎特别难以启齿,但为了活命,他还是小声说了出来:“我现在特别怕白翛然!”
“哦。”
戚无尘掰开陈跃拉住自己袖子的手,离开前,面无表情地留下了一句‘我也是。’
陈跃:……
里屋,宣杏带着郎中已经见到了白翛然。
号过脉,郎中问白翛然:“来时路上,我听陈公子说你体温奇高,但如今看着却一切正常,敢问公子可是用了什么药物吗?”
白翛然摇了摇头。
那郎中唏嘘道:“这倒是奇了。也罢,左不过公子的脚踝还错着位,总算在下还有用武之地,此行不虚罢。”说完,他立刻给白翛然正了骨,疼得白翛然眼泪哗哗直流。
“伤筋动骨一百天,药还是要吃的。这方子,公子早晚各一次,连用半个月。”郎中说着递给白翛然一张药方。之后,白翛然付了诊金,又单独给了宣杏一锭银子让他拿着跟郎中去抓药。
宣杏自知理亏,因此白翛然让他干嘛他就干嘛,难得特别听话。白翛然也没管他,反倒叫住在门口一直畏畏缩缩不进不出的陈跃,道:“墨桃找到了吗?”
“找到了……”陈跃把墨桃的情况说了一遍后,就听白翛然道:“多谢。”
陈跃被白翛然连骂带整了一天,此时突然听见这么客气有礼的话,竟有些受宠若惊,边说‘不客气’边往门边蹭。白翛然却显然还有话要问。
他此刻坐在床上,见陈跃这番表现就皱眉问:“你怕什么?过来,我问你,在学知山你当时为何会晕倒?”
还不是你把我的魂儿勾走了——可话不能这样说,就听陈跃陪着笑,道:“我怕、怕我这凡夫俗子再把持不住,对大仙您动邪念——我当时不就是动了邪念,才会被大仙您给治了么?您当时不是还对我说‘一命换一眼’……呵、呵呵!”
什么‘一命换一眼’?白翛然确定自己根本就没说过这话。
那就是陈跃幻听了?
他盯着陈跃,眉头皱了半刻,才开口:“所以,在学知山时你们是动了邪念?”
“不,不是!”陈跃怕死,连忙又否认,但又一直没想好别的借口,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再说出个所以然来。
白翛然却似乎想明白了,关于他之前为何浑身涂粉以及这身体对药物降解为何如此神速,还有为何自己以真面目示人,有人看到他呼吸骤停有人却没事,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条隐藏设定,是原文中没有明说,而现在被他发现了的——
他的容貌有测试人心的功能?
穿成人形测试机吗?
古代医学改造人?
生化武器?
——因吹斯汀。
看来对自己的了解,还需要进一步加深啊……
陈跃见白翛然想事出神,趁机一点点挪到门边,然后趁着白翛然不注意,立刻夺门而去。他一口气跑出了院子,抬眼间只见远处灯火通明,身边有几个下了晚课的学子正往那边跑,他连忙拦住,问道:“出了何事?”
“你不知道吗?连解元和戚魁首在太子面前吵起来了。现在两人就在小经筵室,说是要经辩,咱们得快点过去,去晚了就没好位置了!”
那人说完就跑,陈跃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