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国学院晨课毕。
白翛然还真成了今日福利!
学子们出了讲堂都没急着去饭堂抢座,全跑回了住所去看佳人。
一时,令白翛然有种错觉,好似自己是什么陈列展览的奇珍异宝,是供人们品头论足随时把玩的玩具。他挺不情愿的,但这股气又发不出来,因为几乎所有来的人,都是看着他的脸,却跟戚无尘说话。最过分的一个人,连跟戚无尘说话都看着他的脸,手冲着戚无尘作揖,脸扭到他这边,对着他喊:“戚兄,别来无恙!”
白翛然心中冷笑,一口热茶喷出去,那人立刻清醒了。
清醒之后,也原形毕露,顶着满头满脸的茶水指着他骂:“果然,纨绔子弟粗鄙武夫就算是换了张皮,也还是本性难移!”
你特码不就是来看我这张新换的皮的吗?白翛然心中越发鄙夷,鼓掌道:“说得好,看来你挺有自知之明。”
那人被气得发抖。
原本如流水席般来围观的人这下可是有了光明正大留下的理由,自动围成了一个圈儿。
圈儿里,白翛然端着茶壶,勾着嘴角冷笑。
圈儿外,戚无尘虽皱眉看着,却好似也没上前解围的意思。他现在只想弄清楚,白翛然是真变了,还是趁机又在耍什么花招?就像之前在马车那样,嘴里说着撇清关系,还不是抓到机会就往他怀里扑?若非后来白翛然坚决换了马车,戚无尘大概会直接判定他就是死性不改了吧!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还留下来待观察。
这两个身高腿长的人,就算身处人群中,也如鹤立鸡群般显眼。
白翛然眼角余光看着呢,当然也明白戚无尘留下来冷眼旁观的目的。他心想戚无尘看着也好,他会用实际行动让他明白,自己再也不是过去的白翛然了。
于是,当对面的学子再度挑衅,说白翛然不学无术时,白翛然直接问他:“‘经史子集’你擅长什么?”
那人轻蔑一笑:“怎么,你想和我比学问?”
“比较不敢当,不过讨教一二而已。”
那人道:“比我的强项不是欺负你吗?不如就比你的短项,如何?”
白翛然嗤笑:“我的短处,你又清楚?”
“京城谁人不知,安国将军第三子白翛然,入京三年,参加诗会无数,却从未作出过一首诗。今日你我便以七步为限,美人为题,各自作诗一首,请在场的各位同窗点评,谁获得的好评多谁胜,如何?”
朝夕相处三年,白翛然学问如何,没人比戚无尘更清楚。因此,他一听对方提出这个要求,就断定白翛然必输无疑,他想要阻止,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白翛然满不在乎地答应下来。
戚无尘疑惑蹙眉,白翛然那边已经让墨桃准备笔墨纸砚了。
和白翛然比作诗的学子名叫刘志瑶,他和白翛然一样都是书里的炮灰,只不过白翛然推动感情线,刘志瑶推动剧情线,都是苦命工具人,却偏偏就要窝里卷!
但白翛然答应和他比,也不是脑袋一拍,随便乱来。他记得书里他和刘志瑶也有一‘战’,那次他没输,因为比赛根本就没进行到最后,就被天降白莲花大圣父主角受连华城给搅局搅没了!
不知道他觉醒之后,剧情已然在脱缰的情况下,今天连华城还会不会出现。不过,他出不出现白翛然也不认为自己必输,毕竟他觉醒之后,之前的国学底子也回来了,做一首诗而已,自己未必会输。
“来吧!”白翛然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刘玉瑶先来。
刘玉瑶也不客气,当即背着手踱起了步子,走到第七步时,他微微昂起下巴,摆出一副极其清高的姿态,道:“碧泉洗去白霜粉,始知娇郎倾城容,纤腰在掌郎膝上,娇娥自愧不如郎。”
他话音才落,人群中就有人忍不住窃笑,也有人沉了脸。
窃笑的人都听出来这诗就是在讽刺白翛然如今的长相比那勾栏里的姐儿还要娇娆,光看着就想让人按在腿上把玩,不过一玩物而已!
沉脸的人则是觉得刘玉瑶当众作艳诗有辱斯文,不配为国学院生。
戚无尘的脸也当即沉下来,盯着刘玉瑶,露出了极其厌恶的眼神。
白翛然却还能保持镇定,他甚至还评价了一句:“刘兄能做出这诗,看来也没少去见这诗中的娇娥吧?”
这话一出,直接引发爆笑。
在场这些学子多少都自视清高,对刘玉瑶以艳词卖弄学问的行径大多还是不耻的。当然,对于白翛然这种出了名的草包,他们也同样不耻。
刘玉瑶被众人笑得脸上挂不住,当即反驳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还是说,你作不出来,想直接认输?!”
白翛然微微一笑:“那倒也不必。”说着,他也踱起步来,第七步时,他停下。
白翛然回过身,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突然看到一个意料之中的瘦高身影正向他这边走来,他的唇角立即不受控制地飞扬起来。
隔着人群,白翛然望着那人,只觉得同样的白衣穿在那人身上就特别飘逸,除了感慨不愧是主角身材真棒啊之外,他也因此想到了一首诗——
“仙子如月落凡尘,白衣如雪不沾因,足下生莲步步高,雅量菡萏不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