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的陆泽开不得不佩服其陆檀的谋算了。
从古至今,无数鲜活的例子都在史书上清清楚楚的被摆出来。
那就是参与皇室权力的战斗是要付出血一般的代价,胜者自然可享半生风光。
而败者则会祸连九族,甚至就算未到此程度,但元气大伤也是必然。
当然,有时情况不允许你去选择,例如为前礼部尚书的张仁怀。
身为历经两朝的老人,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参与进皇室权力的博弈斗争之中去。
但架不住如今是皇帝最大的时代,当初乃当今亲封其为废太子的师傅。
容不得张仁怀半分拒绝,最终的结果呢?
废太子兵变失败,囚禁于太子府中自焚而亡。
当今悲愤交加,认为张仁怀未起到身为太子师傅得作用。
因此牵连张家亲眷三族流放边关,其余有所关系的族人三代不可行科考入仕之举。
陆檀眼光独到,自然从细微末节之处发发现了常人未发现的端倪所在。
当机立断,三上乞骸骨,荣光退仕。
又在其子被点为探花,入翰林院编撰后,上报于当今,望当今调其入北方苦寒省份。
目的自然不会写因为害怕牵连到未来的皇室矛盾,只表面说是为了磨一磨自家子嗣的性子罢了。
陆家九房,唯陆檀一房为大宗,陆檀也是陆家的族长。
曾在退仕后的第一个元年,召开了族中会议。
自此之后,再有陆家族人入仕,或低调埋首于清水衙门,或外放于北方苦寒省份。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其他世家被野心勃勃的皇子们或拉拢或打压的今日。
陆家九房尽皆太平无事,安分度日。
如今怕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了,黎明前的黑夜永远是最为黑暗的。
也因此,陆檀乃至整个陆家都不得不小心接下来的动作。
这也是陆檀前来告诫他的原因所在。
诗词是抒情言志之物,若有一日自己所书写的诗词被皇子们拿到,那么定然会让陆家卷入这场争夺。
所以,陆檀才会在看完之后,将他所写的《梦神赋》直接焚烧个干净。
“如今尔已到了舞象的年岁,怕是再过几时就能加冠了,有些事情也该有所了解了。”
陆檀看向陆泽开,缓缓说道。
“虽说,有些事情你在京中与朋友得知一二,但终是不全,今日吾便为尔好好讲解一番,望能记住。”
“小子明白,定不会辜负祖父的期望。”
陆檀点了点头。
“先说我朝开国历史。
我朝国姓为齐,国号亦为大齐。
开国高祖乃金陵人士,元末时,顺应天命,行起义之事。
由南逐北,扫清元末余孽,后又拓我朝疆域,击溃罗刹国,将其收入我朝领土。
你父亲去的便是那里,因着高祖皇帝军武雄威,也因此多有加赏于有功之士,封赏无数。
而这些人当今时,被人称之为勋贵。”
陆檀似乎因为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上了年纪,身子骨不比从前一般硬朗,眉目间透着几丝乏累。
“此物交由你,记住后,依着规矩行事。”
陆檀说的“规矩”,就是将其记住后就烧毁的规矩。
陆泽开示意明白陆檀的意思后,陆檀方才离开陆泽开的书房。
陆檀交给陆泽开的乃是一信函,其内厚厚叠叠的一沓。
陆泽开先是大致扫视了一眼后,发现其上书写的乃是当朝各方势力的详细资料。
又看其纸张洁白,甚至墨香味依旧萦绕其上,陆泽开便知这是陆檀自己亲手书写的。
或者就是刚刚,这也可能才是陆檀来到陆泽开书房的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