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的郑水田挑着牙,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慢悠悠地开口道:“对了,你们要捞谁来着?”
“是我侄儿,小李,李清玄,他在闻香楼做事,被官差们搞错抓牢里去了。”江姨娘斟酌着回答。
郑水田的心咯噔一下,如果是什么小偷小摸他去求求班头,送送礼或许还能有用,但闻香楼昨天可是出了人命的。
虽然心知这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畴之外,但是郑水田面上却不动声色,眉眼低垂,夹菜兀自吃了起来。
“嗯,行,我到时候去和陈头说说,我和陈头关系很好的。不过嘛……”说到这郑水田又抬起头看向江姨娘;“不过关系是关系,毕竟是从大牢里捞出一个人,该打点的还是要打点。”
“嗯,郑官人我懂的。”江姨娘说道。接着她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打开,将里面的银子抖了出来。
“这里是十二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江姨娘有些不安。
郑水田眼睛放光,要知道他每个月也不过三两银子,这已经是他三个多月的俸禄了。
他压下兴奋,故作姿态道:“十两银子还不太够啊。”
江姨娘皱了皱眉,十两银子已经是她们家全部的积蓄了,她咬了咬牙:“我们已经没有银子了。不然这样吧,家里还有我织的几匹布。”
江姨娘因为织布质量好,每三匹能卖到一两银子,如今她家里还放着八匹布。
“其实啊,要是……”郑官人语调缓慢,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要是我侄儿,就是没有这些东西,我也会拼命把他捞出来的。”
江家母女哪里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江若琳气愤地瞪着郑水田,而江姨娘则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道:“我那八匹布能折价二两八钱银子,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我们再想办法。”
“十二两八钱……其实你真的不用这么辛苦的,你看你一个妇道人家,还带着一个孩子,而我在府衙当差偶尔还会有额外的油水,养活你们娘俩不成问题。”
见江姨娘不接话,他干脆直接挑明。
“呃……多谢,郑官人好意,我们娘俩挺好的,就不拖累郑官人了。”江姨娘委婉拒绝。
“别急着拒绝,我不嫌弃你的。”
郑水田色眯眯地看向江姨娘,江若琳媚眼狂跳,郑水田并没有停下来,他反而身子往侧边伸了过来,伸出手抓住江姨娘的手。
“啊……”江姨娘一惊,本能地想要抽回手,却被郑水田死死抓着。
看着凑过来的贼眉鼠眼的郑水田,江姨娘只感觉一阵恶心,她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将自己的手从郑水田手中抽出来,但是毕竟有求于人又不敢太激烈。
“郑官人,别这样,我女儿也已经大了,我不想再嫁了。”
一旁的江若琳眼睛都红了,她终于再了忍不住:“放开我娘!”
她大喝一声,抄起凳子就朝郑水田的手臂砸去。
“哎呦!”吃痛下郑水田松开了江姨娘,他转脸看向江若琳,反手一个巴掌抽了过去。
“琳儿……”江姨娘惊呼,江若琳被打倒在地,江姨娘忙跑过去护住江若琳。
好在郑水田没有继续,他一边揉着自己被砸的手臂,一边骂道:
“臭丫头,等我和你娘成亲了就把你卖到窑子去。”
江若琳捂着小脸,不服气地瞪向郑水田,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要把谁卖到窑子去?”
江家母子转脸朝门口看去,江若琳更是兴奋地叫到:“小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