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浮白看着一众宾客挨个儿给自己献上葬仪,久久无法动弹,甚至从心底里生出了几分悲凉。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他目光绝望。
瞧瞧那些祭拜的人啊,他们如此虔诚,真心实意——有谁能想到其实他们拜的人就在现场?
“阿统,你说我还活着吗?”
系统:“……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小心点把你马甲捂紧了。”
这要是掉了,你就死了。
真死了。
苏浮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更悲凉了——吸进去的都是为他烧的纸钱的味道。
虽然修真界不信这些,但他这个前道侣显然是打算各界的流程都给他来一遍,一定要让他在死后过的安稳。可事实呢,苏浮白不仅不安稳,甚至更害怕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是云和宜。
他用这张脸搞过的是云和宜。
……
这阵仗搞得这么大,要是让云和宜发现自己实际上是在耍他……自己是不是得血溅现场?
苏浮白:“他好像还是个仙主……”
在那之前,他还以为云和宜就是个穷光蛋小白脸!
还认真养了对方好久!!!
系统:“……所以,你为什么和他分手?”
它真是不明白。以它的统眼来看,苏浮白和哪一个在一处,都算是苏浮白高攀了。
毕竟别人是人,苏浮白是老畜生。
云和宜虽然比不得鹂乌在它心中地位,但对待苏浮白那叫一个款款温柔,也算入系统的眼。
按系统看来,是苏浮白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对象。
就这还不满意?
那不是挑剔,
那是想上天。
苏浮白重重叹了口气,说:“你不懂。”
“任何人都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
他和云和宜分手,其实也就是不久之前的事。如此说来,云和宜其实是他最近的一个道侣。
苏浮白这个人毛病很多,最大的毛病就是看脸。他对于美人的喜爱,就像寻常人喜欢花那样——喜欢把他们都攒起来,放在自己这一个花瓶里。
他还有一个毛病,就是他只把花放花瓶里。
但不采蜜。
说难听点,这大概相当于占着茅坑不拉屎,总归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喜欢看美人隔云端,但不太喜欢更进一步接触。简而言之,他要和人搞柏拉图。
如此说来,云和宜其实完美符合他的条件。
长的好看,又修无欲道,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
于是,苏浮白就兴冲冲把云和宜给拱了。
刚开始,的确一切都非常美好和谐,云和宜手都不会和他拉。苏浮白心满意足,觉得自己找到了终生伴侣。
直到有一天,他泡澡时,被云和宜堵在了池子里……
素来清冷的仙道之首眼角微红,突然变成了可摘之花,把他困在了自己手臂与池壁之间。
袍子湿漉,水声粘腻,清晰可闻。
仙道之首声音泛哑。
“乖,张开腿。”
苏浮白:“……”
苏浮白:“……!!!”
苏浮白当即就从池子里搂起衣服跑了,跑的头也不回,跑的飞快——他真是想不明白,谈个恋爱搞搞脖子以上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这些人还要觊觎他的脖子以下!
鹂乌是,云和宜又是!
那多肮脏——一看就是一点都不美好的事!
所以他寻了个机会,在云和宜面前又死了一回,重新回归闪耀的单身。
万万没想到,他放下了,云和宜却不能就此放下。
甚至还给他办了场葬礼……
苏浮白坐在自己的葬礼现场,听着眼前这一群素未谋面之人掩面哭自己。
这种哭还不是简单的哭——他们要先磕头,再下跪,旋即用长达几千字篇幅的四字成语表达他与云和宜是何等合契,骤然失去他后又是何等痛不欲生。整个过程之漫长,让苏浮白身与心俱都十分疲惫,系统也难以忍受。
芝兰玉树?
清雅出尘?
这特么哪个词和苏浮白沾边了!
一人一统如坐针毡。身后忽然传来孟青诚冷冷的声音:“师叔祖,此等庄重严肃之所,还望师叔祖自重。”
旁人都坐的好好的,唯独这人不知是在想些什么,那腰便于风中款款摆动,细柳也似。衬着他这一副上好的皮肉,全然有十分风致。
只孟青诚目光所及,已有十多人频频侧目于此、面露惊艳了。
孟青诚咬紧牙关,恨不能当即将他拎回门派去。
实在不知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