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有什么东西可以供奉给您？”

秋叶夜对他的称呼不知觉地改变，那略显急促的呼吸似乎是遏制着惶恐。

“我需要的东西，并不难得到，也无需像精血那样消耗你的寿命，只是你每天日积月累的东西……”

“我知道了。”秋叶夜打断他的话语，那只皓白的藕臂缓缓架在桌上。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就像是在安然赴死一般轻合上双眼。

既然想要得到力量，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封仁玉微微颔首，嘴角微不可见地翘起。

总算是明白了，和聪明人讲话就是不费劲。

虽然说自己不能直接帮助这位代行官小姐通过本命拖展能力，但这禁区里有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可以简接地帮上一些忙。

少部分记忆换取一些随处可见的道具，一场平等的交易。

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羊皮纸，推至代行官面前。

“签吧。”

契约羊皮卷？

秋叶夜眼皮微跳，浑身汗毛直立。

这是随身携带的东西吗？这种东西的数量就极少，属于上古时期制造的神秘道具。

在这张羊皮卷上签订的契约，全程由“鲜血与契约之主”监视，任何一方违背契约都将直接受到这位不可名状的存在的报复。

她从腿部抽出匕首，在食指处划了一刀。

羊皮纸缓缓裂开嘴，在那片蠕动的口腔中钻出尖细的触手，像是只饥渴的凶兽。

紧接着，羊皮纸突然产生出巨大的吸力，从伤口淌出的血液浇灌在触手上。

那本来只是缓缓滴血的食指却血流如注，血液像一条红色的绳线牢牢将她和羊皮纸拴在一起。

秋叶夜的脸色开始呈现苍白之色，那对丹凤眼也慢慢失去神采，略微发紫的嘴唇在轻轻翕动着。

在她的耳畔似乎有人在轻声呢喃，伴随着阵阵嘶吼，音调不断回旋攀升，整个意识仿佛进入一个不可直视的远方世界。

“够了。”

封仁玉微蹙眉头，掂起炉灶旁的锅铲，一铲将这条已成为丝线的血液刮断。

估计再吸下去，这位代行官小姐就直接升天了。

他记得这用记忆来进行交易的流程好像不是这样吧？

但他对于契约也不是很清楚，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他肯定是远不如代行官的丰富。这些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神降者，该怎么做肯定比他这个外行人更了解。

那截被切断了的血线缓缓落下，最终在羊皮纸的落款处生成了“秋叶夜”这三个字。

“辛苦代行官小姐了。”封仁玉莞尔一笑，开始在包里搜寻起对应的“价码”。

秋叶夜半瘫在靠椅上，意识慢慢恢复正常，浑身的虚汗将身上的衣物浸成深色。

她付出了目前为止最大的筹码。

她献祭出了自己的灵魂。

也就是说，自己会成为了对方的信徒。不可背叛，不可忤逆，将灵魂寄托给对方。一旦对方死亡，自己的灵魂也将跟着破碎，对方将无条件夺舍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张“等价筹码”的契约羊皮卷，她以灵魂作为代价，对方便必须掏出与她灵魂相匹配的条件，这纸契约才会生效。

无论如何，这都绝对是一笔不亏的交易。

在她的视线里，那位少年撇撇嘴，从那个黑色的背包里掏出了两根根巧克力棒。

封仁玉竖起中指轻推鼻梁，两指摁着巧克力棒推至她面前，“给你。”

秋叶夜:“……”

两根巧克力棒，怎么可能和她的灵魂等价？

在短暂的沉默后，秋叶夜不动声色地询问:“请问您可以告诉我……这巧克力棒的用途吗？”

封仁玉的双手交叠在嘴唇前，那对漆黑如墨的眼瞳微微眯起，像是在低语:“它能让你感受到随处可见的好运。”

啪嗒……

在羊皮卷上的猩红之口缓缓闭紧。

契约，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