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小区的工人,干到一大半停工,闹事,因领不到工钱。
陈迹无聊,来到山花小区闲逛,山花小区已拆除了一大半,到处都是一堆堆由破碎的瓦砾,墙砖垒成的“高山”,好多机械,大斗车停在那里,不干活。
大门是虚掩的,陈迹推开门,走在倒塌,破碎的瓦砾,混凝土之间,看到了他的家。家的一面墙裂开了一条七八厘米宽的裂缝,像发生了六级地震,屋顶像是被导弹打穿了,有两个窟窿。
陈迹接着向前走,走到了那片曾经带给他无限欢乐的小广场,他曾在这儿跳皮筋,捉迷藏,丢沙包,老鹰捉小鸡,过家家……现在已是工人临时搭建的栖身窝棚,没有素养工人把烟头,烟盒,啤酒瓶随地乱扔。一股风吹过,集中在一起烟头,烟盒吹散开了,有的钻入窝棚的床底,啤酒瓶哗啦的倒地,发出乒乒啪啪的响声后散乱地滚到一边。
有的工人为了省事,直接在墙角小便。小便后回过头来,嘴里叼着一颗即将燃烧殆尽,廉价的烟,他不想浪费,使劲吸最后一口,用舌头用力的把烟头顶出,伴随着“呸”的一声,又一根烟头落地了,然后满意的吐出一口有毒的烟雾,手提着裤子朝陈迹走来道:“喂,你什么人啊。”
“我原来住在这儿。”陈迹说。
陈迹注意到那人右手有伤,缠着纱布。
“哦!有什么事吗。”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问吧。”
“你们为什么不干活。”
“没钱咋干!”
“没钱,能说清楚点吗。”
“你是谁呀,跟你说管用吗。”
“你们被拖欠工资了吗?”
“算是吧。”
工人走到自己的床位躺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几十块钱的烟,取出两根,拿烟的手拍拍陈迹的胳膊肘。
陈迹拒绝了工人递来的烟。
第一次走进工人们的窝棚,问到一股卡嗓子眼的味,床铺的被子乱作一团,地下烟头满地都是,一抬头看到支撑铺的空心四方铁棍有被烟头烫过的痕迹。
又一个工人给陈迹递烟。
“我不吸烟。”陈迹挥手拒绝。
工人顺手把烟放置在左耳,再次躺在床,点燃烟,满意的抽着。
“你们的包工头呢。”陈迹问。
“要钱去了。”
“去哪儿要啊。”
“宝成集团。”
“宝成集团,是啊。宝成集团收购了这里。”
“包工头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活的。”
“是包工头找的我,他是怎么找的,你的问他。”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干的。”
“2月28号。”
“那又是什么停工的。”
“9月8号一直到现在。”
“谢谢!”陈迹起身离开。
“要走啊!”
“有点事。”
工人又点燃了一根烟。
在回家的路,陈迹拨通了皇叔的电话:“皇叔,我有事要和你说。”
“皇叔,你在家等我,我马就回去,千万别走。”
“好。”
陈迹把他所想到的都告知皇叔。
“你有证据吗。”
“没有,一切都是我的猜测。”
“手机给我看看。”
“我去山花小区走走。”
“我和你去吧。”
“不用,你回家看看你妈。你告诉我和你说话的人长什么样或有什么特征。”
“我想想。”
“他的右手有伤,是新伤,纱布缠去没有多久。”
“你确定?”
“确定。”
皇叔来到山花小区,来到工人临时搭建的栖身窝棚。
有三个工人在斗地主,两个人在看,还有几个躺在床,聊着天,抽着烟。
刚刚与陈迹对话的工人也在斗地主。
“一对Q。”
“不要。”
“一对K,要不要。”
“一对二。”
“不要。”
“炸。”
“王炸。”
“妈的,又输了。”与陈迹说话的工人说。
“顺子。”
皇冬找到了他需要的人,等到他打完拍,拍拍与陈迹说话工人的肩膀。
“谁呀。”一边说一边摸牌说。
皇冬递去一根烟,与陈迹说话的工人抬头看了一眼问:“你是谁啊。”接过烟,放在嘴里,摸摸自己的口袋,没有打火机。
“嗒”的一声,一束火苗出现在他面前,抽两口,烟着了。
“朋友,打完这把,我们可以谈谈吗。”
“什么事。”嘴片帮他弹掉了烟灰,烟灰落在床铺走过的牌。
“你看你,烟灰弄的那儿都是。”
“这有什么,我来弄。”与陈迹说话的工人用手拨了拨床铺。
这把牌他又输了,有点生气:“不玩了,连输三把。”说完,把烟头扔在地,脚踩灭。
“我们可以谈谈吗。”皇冬再次问。
“谈什么。”
“这边说。”
皇冬又递给他一根烟。
两人开始聊起来,结束时,皇冬又掏出一包烟递给他说:“谢谢。”
陈迹回到家不到两分钟,山花小区的居民又来要钱,陈迹不想隐瞒。把他得到的坏消息告诉了要钱的人。
要钱的人有人恍然大悟,有人依然不相信陈迹所述,有人唉声叹气,有人……
“被骗了!那怎么办。”要钱人说。
“诉,状告宝成集团。”陈迹说。
“被骗了,怎么可能。宝成集团那么大个公司,怎么会呢!”要钱人说。
“你们可以到山花小区看看,问问那些干活的工人。”陈迹说。
“宝成集团那么大个公司,你想告就告啊。再说,宝成集团的当家人有钱有势,咱们惹地起吗。”要钱人说。
“难道你们不想要回你们的钱吗。”陈迹说。
“现在是法治社会,只有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宝成集团有罪,就可以讨回我们的钱。”陈迹说。
“打官司,我们有几成胜算。”要钱人说。
“不知道。”陈迹说。
“有直接的证据吗。”要钱人说。
“没有。”陈迹说。
“那份合约也是假的吗。”要钱人说。
“我看过,合约不是假的。”陈迹说。
“不是假的,怎么会受骗。”要钱人说。
“不知道。”陈迹说。
“你这是一问三不知啊。”要钱人说。
这个时候,皇冬回来了,见此状况陈迹说:“各位,此事复杂的很,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散了吧,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要钱的人再次不痛快的离开。
晚,皇冬把他了解到的新消息告知陈迹。
“他叫李石,没有说谎,对你说的和对我说的都一样。他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以后可能会用的着。”
11月1号晚22点,“泥巴”回到雄鹿市,到龙芮府城找周先生。
龙芮府城大门紧缩,落满灰尘。看到眼前的这种景象,“泥巴”看出来周先生早就走了,逃之夭夭了。
“泥巴”见四周没人,又没有监控探头,他翻过大门,潜入了龙芮府城。掏出裤口袋里的一根细长的铁丝,三两下门锁就开了,走进去,走进周先生的房间,办公室翻找他需要的。东找西找,左找右找,什么都没有找到。
“泥巴”静下心来想,想是不是遗漏了哪里。他想到了地下室,无处可去的时候他就睡在地下室,在地下室还有一堆废弃的材料。
地下室有五十多平米,阴暗没有灯光。
“哐当”一声,打开了一个立柜。立柜三层,,中,下。层有两摞摆放整齐的书,中层有两个提包,下层空荡荡的。
一摞整齐的书被“泥巴”翻乱了,一无所获,在另一摞书中他看到了一张照片的一角,照片夹杂在书中。
照片中有“泥巴”和周先生,背景有湖有树,身穿短袖,是夏天拍的。
立柜的旁边还有一个密码保险柜,保险柜早已被人打开,里面的东西早已被人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