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成功人士都铁石心肠,就像修真界所说的‘大道无情’。
白子雀摇头:“单靠他的内疚来完成任务,这太被动了。”
系统奇道:[你还有什么办法?]
“别忘了,我还是个炼药师。”
白子雀抹开稍显凌.乱的额发,露出秾丽俊秀的脸,和坚毅的眼神:“而且会脱颖而出,成为云煜的御用炼药师。”
御用!贴身侍奉药剂!老子侍奉不死那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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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雀不知道的是,他离开的同时,云煜也飞身御剑而出,等年轻魔君双脚落地的时候,已经一口血喷在盈昃剑上。
一穿大红箭袖的青年飞扑过来,“君上!好好的,您这又是怎么了?哎呦,又想那人了?都说了,人死不能复生,管醇风那老儿的卦象也能相信?他就是因为卜卦不准,才被正道追杀,逃到咱们魔界的,老早我就提醒你,不能再为这事儿影响道心,魔修也是修道,心境不稳,早晚走火入魔!死无葬身之地!你瞧瞧,心境果然乱了!哎呀乱成这样……”
青年嘴上碎碎念,但丝毫不影响他动作利落地给云煜把脉、封穴、施针,一串抱怨说完的时候,重明薄宵针已经扎上了魔君几处要紧穴.道,云煜的脸色稍稍缓和。
“从脉象上看,您那一口血至少憋了一盏茶时间,勉强用灵力压制,是为什么?让我猜猜,君上你方才去七层了?生怕心境拨动,吹灭了那人的魂灯,才一直硬憋着吧?这样很容易反噬的我跟你讲!”
“聒噪。”云煜终于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
青年闭了嘴,看着自家魔君调息吐纳,等云煜再睁开眼睛时,才咕咕哝哝地继续念:“医者仁心,我也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主上嫌我啰嗦,我也要劝一句,那个人已经成了你的心魔,您不想着早早断了对他的念想,反而还执意用修为给他续本命魂灯……”
“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也受不住啊!君上你不能仗着修为高深,就肆意妄为,就算您不听我这个医修的话,也该考虑一下上官公子的感受啊!您把自己身体搞垮,上官公子心疼得专程跑了几次蚀栾城,还扬言要找我兴师问罪呢……”
“上官瑜敢问你的罪?”云煜倏然抬眸,提起上官瑜,他心里便一阵厌烦。
云煜生了双狭长的凤眸,本该昳丽俊秀,可他天生带着刻骨的狠辣气质,发怒时这双眸子就显得阴鸷骇人,梅忘忧一抖,暗恼自己说多了。
“你是红莲宫的人,不必听他差遣。”云煜硬.邦.邦道,“上官瑜要来便来,不用理会。”他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差遣他的人。
梅忘忧却误解了君上的意思——你瞧,不管外界怎么传魔君残暴,但其实他对身边人还是护短的。
就连他那么在意的上官公子,都不能给属下们脸色看,梅忘忧心里一阵感动,忍不住又有勇气继续劝:“您也得往前看,不如珍惜眼前人,逝者已矣,白……白大人已经魂飞魄散了,那盏灯全靠君上你的修为才能维持,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哪知,这句话是劝到魔君的肺管子上了。
“你胡说什么!”云煜猛然一拍,小方几应声而碎,飞溅的碎片因为速度太快,还打翻了药炉。
“他、没、有、魂、飞、魄、散。”云煜一字一顿地说,“再敢妄言,你便如这药炉。”
“属下知错!”梅忘忧噗通一声跪地,冷汗涔.涔,再不敢言语。
而云煜沉默了半日,却反而自顾自挑起话头:“上官瑜跟白子雀怎么能一样。”
“白子雀是我的。”
“无论生死,就算堕入黄泉,也是我的,合该找回来。”
“不过你说得对,忘忧。”
梅忘忧跪了半晌,突然被点名,抬头询问地看向自家魔君。
云煜给出答案:“那盏灯是太弱了,受不得灵力波动,他的残魂放在那里,本座如何放心?还是得要璇玑灯。”
“璇玑灯?那不是三皈寺的镇寺之宝吗?您要夺宝?三皈寺应该隶属司马家的管辖范围,咱们跟正派签了休战协议,何况您还以道心起过誓……”
“那又如何?”
行吧,不愧是魔君,要是守信用,还算什么歪门邪道?
云煜满不在乎地说:“休战的事不能变,一个小小璇玑灯,本座自己去取就是了。”
“……!”
“那可是佛门重地,据说三皈寺的藏宝阁被保护得铁桶一般,又有司马氏合力护持,您一个人……”梅忘忧纠结片刻,还是尽职尽责地说,“君上,就算您罚我,我也要说!这么多年,您因为心魔,神魂一直不稳,属下认为,还是先调理好身子再离开魔界为好,现在又刚好选了一批药人,正好能派上用场。”
没想到,魔君这回居然很痛快地采纳了谏言:“可以。”
而且一旦答应,就直接玩大的:
“所有药人,以及炼药师,通通搬进凌云宫。本座要与他们朝夕相处。”
有一件事,梅忘忧说得不对,管醇风逃到魔界不是因为卜卦不准,恰恰是因为卜得太准,既然管醇风算出举行药人遴选对他寻人大有裨益,那他便要好好试试那些药人。
何况……
想到白子雀,云煜暗暗攥紧衣袍,心里又翻涌起熟悉的钝痛。
神魂不符又如何?他还是想给自己一个希望。
他不信世上真能有如此相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