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汮哥,车到了!”程一的声音又急急地插了进来。
卫汮刚踏出一步就被路彦拉住了手腕,然后路彦又看向程一,程一这次腿直接弯了。
“松手。”卫汮吐出两字。
路彦:“让他先走。”
“他明天有一场很重要的戏。”路彦又说。
卫汮也想起来了,明天程一的那场戏是他的高光时刻,卫汮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让程一先走。
“松手。”卫汮又说。
路彦没有松,反而拉着人一路上了自己的车。
“又想带我去你家?”卫汮冷嗤道,“路总难不成是想包.养我缅怀过去?”
路彦:“带你去吃点东西。”
卫汮:“陪吃陪喝□□?”
“但我没空。”卫汮说,“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跟揍秦时一样的揍我?”
卫汮目光直视前方,“让你痛不欲生的揍法。”
“好,你来。”路彦说。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放我下车?”卫汮声音冷了下去。
“我不会放手。”路彦说。
“哈。”卫汮嘲讽一笑,“路总怕是不知道有些手从放开那刻起,就再也牵不起来了。”
路彦呼吸一窒,握着方向盘的手无意识捏紧。
卫汮冷嘲热讽地看了路彦一眼,然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路彦把人带回了家里,但这无动于衷无所谓的态度也不是路彦要的。
“我们谈一谈。”
卫汮又讽刺地笑了笑,“谈什么?谈你的失踪大法?”
路彦有些受不住,然后动手把人拉进自己怀里,“那不是什么失踪大法,六年前我家里出了事……”
卫汮一怔,随后说,“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路彦眉心狠狠蹙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我知道,就当是我想说,好吗?”
路彦把怀里的人紧了紧,“那天凌晨接到电话的时候我爸已经在抢救室里抢救,而接我的车也已经到了楼下……”
卫汮后背一下子绷紧了,有些不敢往下听下去,出声打断:“路总现在是要来博取我的同情?”
路彦想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面色惨白地笑了笑,“没有,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是想提醒自己曾经做了多蠢的事。”
“家人很重要,你做的不是蠢事。”卫汮没什么情绪道。
路彦眼底全是痛苦之色,“你也是我的家人。”
“路总这样的家人我高攀不起。”卫汮推开路彦,面无表情地看着路彦,“我要睡了,路总要是想要聊心事,可以换个人去聊。”
卫汮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我睡……主卧,你不要进来。”卫汮本来想说睡客卧,但临到嘴边又改成了主卧。
路彦听着门关上的声音,脸上的痛苦之色又浓了一分。
卫汮背靠着门板,耳边还残留着路彦的余音,‘那天凌晨接到电话的时候我爸已经在抢救室抢救……’
卫汮重重吸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进抢救室抢救,但他也不敢继续听,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不想知道,因为他不会面对。
突然敲门声响起,卫汮绷紧了神经。
“我爸还活着。”
之后门外再也没有声音传进来。
卫汮爬上床,任由路彦的气息包围他,侵占他,然后把他带入梦境。
“妈,我们不要走好不好!爸爸生病了,他需要我们!”小男孩哭着拽着妈妈的衣袖不肯踏出房子一步。
妈妈脸上全是泪水,眼底的痛苦和不忍交织,最后还是愤恨地开了口,“你爸是硬生生把我抢来的,我恨他!”
小男孩哭的撕心裂肺,彼时还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随着年龄一点一点增长,他才明白那句话里的痛苦和恨意。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卫汮从梦里醒来,以为眼角会有泪水,手一摸,干的。
呵,看来你比自己以为的更要铁石心肠了。
卫汮看了一眼时间,才四点出头,卫汮从床上起来,摸着黑走出了房子,然后叫了一辆车回了出租屋。
冲了淋浴换了衣服后,那仅剩的一点睡意都消失无踪。卫汮索性去了厨房,淘了米,洗了把菜,煮了一锅香气四溢的青菜粥。
程一是闻着香味起床的,看到厨房里站着的卫汮才彻底清醒了过来,“卫汮哥,你怎么在这里?”
卫汮:“这难道不是我租的房子?”
“可是你不是应该跟路总在一起吗!”越到后面声音越小,然后又僵硬的扯开了话题,“好香啊,卫汮哥,你煮了什么?”
“去洗洗,洗完了赶紧吃,然后早点去片场。”
程一看了眼时间,“可是现在也太早了吧。”
“今天这场戏是你的高光时刻,你不想早点去准备?”
程一立马转身进了卫生间,边走边还不忘拍马屁,“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就是卫汮哥了,还知道在我最重要的日子里给我煮早饭……”
卫汮扯着嘴角搅拌了几下粥,然后又见那点笑意一点一点滑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