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很清楚他记忆中的方向，告诉哈德关于那个能力者出现的地方，在一块石碑旁。他没看清对方想要干什么，只是听见了类似玻璃瓶的声音。
“喏，就是这儿。”
哈德低身下来，看碑文：
杰斯·瓦尔哈克，1994年埋葬于此。
他记得这个人，曾经是恩戈议会的夜莺，是意念能力者，可以通过意念来传播瘟疫。因为对触犯条例的吸血鬼追捕中制造大范围的瘟疫，导致半个小镇的人死亡。这是个名人，只是手法过于歹毒，后来被议会判了监禁终身，关在班德萨科。入狱后的第二年，他就自杀了。
意念能力者……比较笼统的说法，很多能力者都是用意念来制造杀戮。‘船长’的能力是可以改变空气中的粒子，让温度升高或者下降，人们更愿意称这是元素能力者。但这在根本意义上又有什么不同呢？只能说制造恐慌过甚的人有了意念这一词。
很多时候，意念能力者所带来的死亡是无迹可寻的，他们就是因为疾病而死，突发的疾病，可以是任何病，比如心肌梗塞。
哈德在脑子里转了转，这个瘟疫杀人狂似乎独具一格，他是几十年来最强的意念能力者之一，而且是仅有的瘟疫制造者。
他就这么蹲着，想看清附近的泥土有什么怪异，也许有的地方会明显潮湿。嗯，刚刚格林提到了玻璃瓶……玻璃，那就是药水了。闯入者自然不会对死人感兴趣，他是对那些泥坑下的‘新世界’产生好奇。
空气潮湿。
附近有沼泽，泥土没有一处是干的。
格林点了烟：“哈德，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
“你可是一流的夜莺，难道还有事情能难倒你？你还是‘鬼巫’的门生，多少总得有些眉目吧。”
“别抬举我了，回头我帮你找找幻影，他办案绝不会失手。最近不知怎么搞的，我的头疼病很严重。唉，看来我该退休了。”
哈德打开手杖的一端，一束蓝光铺照开来，手电似的扫描墓碑四周。
这还真起到了点儿作用！
有两处墓穴的泥土坡上出现了一抹淡白，这就是了，来人不是缅怀死者的，他的目的是针对那些新人。
哈德捻起一些土屑，在舌尖上舔了舔，然后在手心揉搓开：“是药水没错，味道很浓，和议会的药水很像。”
像，也不像。
它更浓烈。
只关系到狗的话，事情不足以立案。情况有变了，‘新世界’是不容有任何差池的，哈德感觉到危机。会不会有人搞恶作剧，将加量的药水倒在泥土上，要是如此……不，底下搁着木板，人躺在棺材里，药物无法渗透。
除非……
“格林！”
那边有人来了，夜莺邦森·波克，自强体能力者。
波克是来带人的，时间掐的很准。
“怎么了？”
哈德神情黯然，拍掉手上的泥屑，人还蹲着：“两天前有人闯进来了，杀了格林的狗，初步估计是能力者。”
从他嘴里能说出‘初步’和‘估计’这些词，实在不简单。
作为处事多年的老牌夜莺，哈德自己也没了底气。速度快就是吸血鬼，可狗的死是超能力所为，两边矛盾，他不好说太肯定的话，虽然他自己已经默认了答案。
他将已经装在透明塑料袋的一部分泥土递给波克，等待回答和肯定。
波克打开袋子，闻了闻：“这是议会所用来激发能力者潜能的药水味道，怎么会在土里？”
“你再闻闻。”
第二次，波克有了新看法：“这味道要浓一些。”
看来没有肯定了，波克不懂药水。
哈德过来，接过塑料袋，塞入口袋，嘴里唠叨着细小之声，然后去拿了铁锹：“干活吧，不早了。几十年来，我就没休息过，倒霉催的。”
波克拿了格林的铁锹，老秃顶的情绪太低落了，还是坐着抽烟合适。
忙活的同时，两人也不忘记絮叨，最近的新闻都是有关班德萨科，总有人能从守备严密的高级监狱逃脱。波克认为，看守长‘兽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是三影之一，变形能力和体术攻击技术都是拔尖的，且监狱的墙壁对超能力有隔离作用。若是在监狱底层，或许个别犯人会挖个地道，从零下50度的严寒钻出来，然后冻成冰棍。
波克还说，因为今年犯人的频繁越狱，议会已经派人调查兽影了，可架不住他的地位，五大参议员之一，若不是有十足的证据，天王老子也奈何他不得。
“‘船长’对这事怎么看的？”格林插嘴。
哈德说：“他不关心这些，把事情全部推给夜莺部了。这家伙只关心怎么压缩对夜道会的开支，他是头倔驴。”
波克年轻，土已经挖了大半，也无需全部挖开，只要做好基本程序就行。掀开棺材的时候，黑人还在昏睡中，就差五分钟而已。
“需要保护措施吗？”格林问。
波克给出了OK手势，他正要低头去拍黑鬼的脸，额……糟糕。
“糙你！糙你！——”黑人猛地拉住他的衣领，一把给拖拽了下去，气的连口水都流向下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等——等一下……”
波克被勒住了脖子，他喘不上气，黑人力气太大了，像石头一般。
“哈……哈德……”
夜莺让一个‘新世界’给收拾了，爆炸新闻啊。哈德抬起手杖，对准黑鬼，他不能伤害一个新人，更不能看着波克被活活勒死：“嘿！黑鬼，你最好放了他，否则我就让你吃火药。”
一条拐棍？
哈！
黑鬼死勒住波克不放手，牙齿咬的噶噔响，鼻孔粗气不断：“老猴崽子，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这些混蛋，要谋杀我！我要把你们都告上法庭！”
波克脸色变了，他的敏捷体术使不上劲，再这么下去，脖子要断。可怜的波克，舌头吐出来半截，面目通红。
“救……和……喝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