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突兀尔想,明国的车营以战车为凭,内设大量火炮及火铳,内有步兵保护,外有骑兵策应。
自己只要立时攻击不破,如雨的铅子就会铺面而来,届时倘若再被他们的骑兵缠住,步车再欺身而上,自己再想走就难了。
但是今日自己在这小小的柳河堡下,非但没有一雪前耻,反而损兵折将。登城的勇士安全返回的还不足半数,折损足足三百余人,这可是三百青壮啊!
其中还有百数的披甲兵,自己此番回去如何在部落里立足?
但巴突兀尔终究还是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长叹一声,率兵撤离了战场。
车营行动缓慢,况且蒙古人又退而不乱,尤其擅长回马枪,己方的骑兵没有车营的依托贸然追击不见得能够占到便宜,贺世贤便派出斥候紧紧地骚扰,自己则率领车营缓缓的跟着。
刘戎这边好不容易守住了柳河堡,陡然放松下来,众人这才心有余悸,更是没有能力也没有心情去追击这帮蒙古人,只是吩咐部下清点损伤,打扫战场而已。
一一安排结束,属下也清点好了伤亡和斩获,刘戎这才打开堡门,带着魏大营以及一众军官前去迎接拜见贺世贤。
刘戎、魏大营等军官一人一匹马出了堡门就奔贺世贤的车营而去。
中央高高的指挥车看到这十来骑后也挥了挥旗帜,车营的一边便是稍稍侧开一个缝隙,几人随即策马而入。
刘戎越过层层闪着寒光的拒马和武钢车,看着旌旗招展的大军,再想到蒙古人不接一刃就落荒而逃,陡然间竟然生出王者之师竟威风如斯的感觉。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军容和装备,如何会败给辽东雪原穷山恶水中走出来的建奴呢?
几人进入车营后将自己的马匹交给其他人看管,自己与魏大营整了整身上的铠甲,便去拜见贺世贤。
指挥车上,贺世贤顶盔贯甲站在最高处正目光炯炯地望着众人。
“刘千户,此战如何?”
刘戎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大帅,这几日我部同鞑子接战两场,共计斩获首级四百三十六颗,缴获未受伤马匹一百七十三匹,铠甲一百三十副,刀枪弓箭无算!”
将台上的贺世贤明显愣了一下,他偏过头看了看身侧闻言惊得几乎要将胡须拔掉的文官监军高邦佐,确信自己没有听岔后,禁不住仰天大笑:“好!好!好个刘戎!不愧是大帅的儿子!大帅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哈哈哈!”
“两战斩获西虏四百三十六级,自隆庆以来,即使是总兵、副将也少有如此战绩,刘千户你可晓得虚报战功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