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驹是妖魔界特有的生物,一种通体雪白,长有鹿角的马。
因它十分罕见,所以只有皇庭之人及其亲信能够乘骑。
东阳君与烈羽、凰炎骑着雪驹一路飞驰,很快便沿着河流来到了皇庭北部。
他们率领的三千精兵在后面徒步追赶得很辛苦。
这三千精兵里,只有一千是由天君授予的却邪令调动的,剩下全是东阳君自己的人。
一向在东阳君面前口无遮拦的烈羽又开始“阴谋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只给一千精兵!天君还真是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心思啊!”
“烈羽,闭嘴。”东阳君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干嘛呀?都把我们派这儿来了,还怕被听到什么吗?”烈羽皱眉说着,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为自己的殿下打抱不平,“殿下在皇庭的威信这么高,真想对他动手,他早没了!”
“烈羽,再乱说我把你舌头割了。”东阳君冷冷地瞥他一眼。
烈羽耸了下肩,一副“行行行,不说就不说”的敷衍姿态。
然而他不说了,东阳君另一侧的凰炎突然开口:“或许,正因为殿下威信过高,天君才会视殿下为威胁……等等,那是什么?”
凰炎说到一半,突然诧异地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烈羽不明所以。
东阳君顺着凰炎的视线看去,看到河边有一只黑色的……妖?还是魔?
他什么也没说,拽了下雪驹的角,雪驹立刻听话地放慢了脚步。
他骑着雪驹小心地靠近河边,近了才发现那只生物比自己想象的要大。
那是一只半人高的兽类,长得像鹿,但脖子没鹿那么长,本该是蹄子的部位也被锋利的爪子替代。
它浑身覆盖着暗色的长毛,绿不绿蓝不蓝的,说不清究竟是什么颜色,总之接近黑色,并且越靠近爪子的地方毛色越深。
可即便如此,依然能看出它伤得很重。
它浑身都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后腿弯着一个扭曲的角度,甚至都见了骨。
“这啥玩意儿?”烈羽骑着雪驹追赶到东阳君身侧,看到地上的不明生物后,立刻翻身落地,走到这玩意儿身边蹲下,探了探它的鼻息,“豁,居然还活着。”
“是被魔打伤的妖么?”雪驹上的凰炎问。
“是魔。”东阳君说着,将视线从这只受伤的生物上挪开,淡淡地命令道,“杀了吧。”
“好嘞~”烈羽捏了捏指关节,准备动手。
几乎同时,受伤的生物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尹时停现在好难受啊,他觉得自己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尤其是他的腿……不行,稍微动一下就是几乎让他昏厥的剧痛。
他感觉有谁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听到他们在他身边说着什么。
“是魔。”
魔?!
等等,魔说的是他?
啥啊,他可是纯血的食邪!
“杀了吧。”
???
别别别别别!
出于求生的本能,尹时停强行睁开了自己暗红色的眼睛,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橘红色长袍,长袍上还点缀着同色系羽毛的少年捏了捏指关节,然后从腰间拔出一把红刃的长剑。
不要啊!!!
受伤的食邪惊恐地嚎叫了一声,他的求饶在食邪以外的生物听来跟普通的兽叫没有区别。
为了让这些人听懂他在说什么,几乎是本能,他强迫自己变成了人形。
于是,下个瞬间,烈羽一剑刺在了河边的湿泥上。
而他的剑边,原本半人高的食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肤色白皙的长发少年。
少年身上没有衣物,暗红色的眼中全是惊恐:“等等等等!你们要杀魔?可我是食邪……咳咳咳咳咳!”
他说得太急,不小心呛到自己的口水,一阵猛咳。
他本能地抬手捂口,咳完之后放下手,只见掌心里全是刺目的殷红。
他伤得实在太重了,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食邪?食邪是什么?”烈羽把剑从湿泥里拔|出来,剑上燃起鲜艳的火焰,一瞬就将沾上的湿泥清理干净了。
“食邪。”东阳君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将视线转回尹时停,把人形的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
白里透红的干净肤色和细腻的肌肤,像是极少出现在阳光下,又像是在所有人的宠爱里长大。
五官秀气得不像男的,但又能看出属于少年的轮廓,不至于错认成女的。
身材看似消瘦,但并不柔弱,腹部甚至能看到一些肌肉勾勒出的线条。
东阳君的视线顺着尹时停的身体一路看下去:“有意思。”他收回视线,“不杀了,绑起来。”
“好嘞~”烈羽这就收起剑,拿出了绳索。
“欸?”尹时停不懂,但他大受惊吓,“你们不是要杀魔吗?为什么要绑我啊?我是食邪!食邪造吗!以魔为食的食邪……啊!”
烈羽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尹时停也不是什么娇弱美人。
他非常粗暴地用绳索把尹时停绑起来,多次触碰到他的伤口。
尹时停痛得哇哇乱叫,想要挣扎,却根本无力反抗,最终含着泪被烈羽绑成了一条毛毛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