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白幼梨的呼吸正常了,可身体滚热的温度却一直都没有降下来。
无法,会理只得再次查看。他搭上白幼梨的手腕脉搏处,指尖凝聚着一些灵力,稍微切了一下脉,他皱起眉头,问道:“小幼梨吃了什么?”
此时的白幼梨仍是意识昏沉,被江肆搂着,也不想说话。
“吃了一个蔓桃。”江肆也皱起了眉头,心里感到不妙。
“这就对了。”会理收回手,摇了摇头,“小幼梨体质与蔓桃相冲,应当是发了。”
见江肆双眉仍是紧蹙不展,会理便知他是没经验,所以没听懂。于是他挠了挠头顶,绞尽脑汁组织了语言,“就是对于小幼梨来说,这蔓桃是发物。哎呀……简而言之就是,她吃不得,吃了身子会遭罪。”
“她早前便引气入体,怎还会受灵果的影响?”
会理看着难受不止的白幼梨,叹了一口气。他转身到一旁的药架子上面翻找,一边说:“灵果之所以叫灵果,正是因为其中蕴含了灵力,自然只对修士有影响。若她还是凡躯,反倒不会遭这个罪。”
江肆大掌托着白幼梨的后脑勺,好让她好受一些,问道:“那现在应当如何?”
“找到了。”
他话音未落,那边的会理就从最高处找出了一个大大的药坛子,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坛口打开。会理端着药坛子走到桌边,从里面舀了一些淡褐色的药粉放入杯中,接着又倒了一些温水冲兑。
药粉很快就溶解在水中,把温水染成了淡褐色。会理端起水杯看了看,道:“这个是用于缓解她这个症状的药粉,但不是专门对症蔓桃的。”
一边说着,他将杯子递给江肆。
江肆没作迟疑,当即给白幼梨喂下。应当是因为味道没有之前的药丸苦涩,这一次白幼梨倒是很顺利地全部喝完了。
“现在就只有等了,”会理也很无奈,他也很心疼这个孩子,“刚才服下的药,只会让她好受一些,好得快一些。”
江肆看着窝在自己怀里,脸颊还是通红的白幼梨,皱起的眉头就一直没有展平过。
“你要是不方便,可以把小幼梨放在我这里,我可以照顾。”会理道。
“不用了,多谢师叔,我照顾她。”江肆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绝了,他抱起白幼梨往外走。
会理送两个人行至院门口,给两手不空的江肆打开门,整个人都有点不敢相信,但是他还是只能嘱咐道:“多给她用冷巾敷敷额头,注意给她喂水。”
江肆点了点头,之后便径直离开。
经此一折腾,此刻的夜幕已经完全垂落。除了高悬的明月,四下漆黑无光。
行至途中,白幼梨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随后把脸露了出来,看着江肆的下巴,她小声道:“师兄……”
“嗯。”江肆没低头,沉声应道。
白幼梨似乎有些愧疚,她捏紧手中江肆的衣襟,“对不起……”
“道什么歉?”江肆皱了眉头,垂眸看她。
“我又给……师兄添麻烦了。”白幼梨半边脸都埋进了江肆的怀里,因为内疚,眼眶湿润。
好像自从她来到苍山派,就一直在给江肆添麻烦。
“我从未觉得你麻烦。”江肆搂紧了白幼梨,因为说话,胸腔微微震动,“虽然你如今不食五谷,但也会生百病。”
之后白幼梨也没再接话,因为她还难受得紧,只是闷在江肆的心口处吐着热气。江肆也任由她作为,只脚下步子快了不少。
就这样,江肆带着白幼梨回到了她的住处。他将白幼梨轻轻地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之后,便直接走到桌前,给她倒了半杯温热的茶水放在床前的矮桌上。做完这一切,他便直接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了。
白幼梨看着床前的身影,稍微翻了个身,面朝着江肆,问道:“师兄不走吗?”
这还是江肆第一次进到白幼梨的房间。
“睡吧,我守着你。”江肆轻声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幼梨终于沉沉睡去。但睡梦中的她并不安稳,因为浑身发烫,总是不自觉地挤开被子。
恍恍惚惚中,她也可以感觉到,旁边那人也总是不厌其烦地给她把被子盖回去,并且把被角也掖得严严实实。
额头上的冷巾换了又换,但都很快就被她的额头焐热。
不知为何,时值夜半,白幼梨呼吸越来越沉重。她再一次挤开了被子,浑身都裹挟着热气。
江肆摸到了她身上的高温,终于没有再把被子给她捂严实,而是浅浅地搭在她的肚子上。
“唔……”白幼梨无意识地哼出了声。
似乎是平躺着让她觉得呼吸太过困难,于是翻了个身面向外面。随后,她模糊间感受到有人起身为她掖好了身后的被子。
随后,她额上一阵冰凉。
江肆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换掉了她额头上的冷巾。
这一切的触感渐渐明显,白幼梨的意识也越来越清晰。最后,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和一旁的江肆对上了目光。
江肆见她醒来,以为她难受,抬手又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