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珩不喜甜食,想着是许知颜买的,就算是毒药他也能欣然入口,他三两口解决了那腻人的油条糍粑,剥了茶叶蛋的皮,囫囵个塞进嘴里中和掉甜味。
他坐在桌边伸展四肢,吹了个满足的口哨,起身准备洗澡补眠,路过阳台眼睛随意一扫,发现有个小傻知了正嚼着吃的,望着这里不知道看些什么。
视线交汇的一刻,许知颜垫起脚尖,费力跳了几下,才关上反人体工学的窗户,她不屑地朝窗外吐了吐舌头,顺手拉上窗帘,也倒向了自己的小床休息。
傅书珩紧绷了两天的神经放松下来,自己的喜怒哀乐现在全由许知颜掌控,他享受这种感觉,却也惧怕许知颜的不在乎。
还好。
KK昨天一整天都困在头晕的悲催状态里,苏潼在家陪着他,都没时间来管许知颜拍戏的事宜,只是交代了傅书珩一声,让他尽量照看着许知颜。
苏潼内心隐隐感觉傅书珩和许知颜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不似寻常雇主和雇员那般公事公办,相处模式反而有点打情骂俏的意味。
经过酒吧那一遭,苏潼的怀疑消退了几分,但是又觉得许知颜态度反常,说不上哪里不对,又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
许知颜母胎Solo,苏潼也摸不清她到底喜欢哪款,也不敢瞎怀疑,若是闹个乌龙就糗大了。
KK起床就嚷着要来许知颜的小窝看她,苏潼知道许知颜昨天熬了大夜,硬是拖到下午三点多才带人过来。
一进屋,果不其然,许知颜的脑袋都捂在被子里。
KK了解许知颜没有裸.睡的习惯,上手掀开被子,顺势把人抖了出来,许知颜穿了保暖袜还把睡裤扎进了袜筒,KK见她这一身装扮头更晕了,职业病立刻复发,想把这“时尚灾难”打入天牢。
KK拍拍许知颜挺翘的屁屁,“宝儿,你是不是被丑鬼附体了,这是什么土造型!”
被打扰了好眠,许知颜隔空蹬了蹬腿,发泄不满,拉下眼罩气说:“谁睡觉还做造型啊!你好讨厌哦,让我再睡一会儿。”
许知颜从KK手中抢过被子,盖着脑袋努力续着上一个好梦,结果以失败告终。
KK不再闹她,许知颜眼下那两块乌青看的人心疼。
苏潼点了外卖,设置了两小时以后送达,正好餐到人醒,默契十足。
苏潼有意想了解许知颜和傅书珩的关系是否有缓和,故意问:“傅保镖是不是住这附近?叫他一起来吃。”
“叫他干嘛?”许知颜正刷着牙,白沫乱飞地回答问题。
KK听见傅书珩的名字也来了情绪,但是那臭男人前天夜里在酒吧外面吼他的样子让人心情很不美丽,可他是个颜控,内心斗争一番,他决定向自己的本性妥协,帮腔说:“谢谢他啊,叫他一起来嘛。”
许知颜看穿KK的心思,漱口作势要打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
KK和苏潼都这么说,她也不好推辞,从被子里翻出手机给傅书珩打电话。
“喂?”傅书珩接起电话,应该是还没睡醒,声音懒洋洋的,低沉蛊人。
许知颜说:“KK和潼潼在我家点了吃的,他们邀请你来,你来吗?”
她加重“他们”两个字,要摆脱和自己的关系,又说:“不来也没关系……”
“来。”傅书珩摸了把脸,“十分钟。”
“???”真不客套一下。
知了迷茫。
这人说十分钟,就绝不十分零一秒到,准时敲了门。
许知颜进厨房拿碗筷,转身差点撞进傅书珩怀里,幸好刹住了车,手里的盘子差点摔在地上,被傅书珩眼疾手快地接住。
厨房地儿不大,两人站在里面略显局促,许知颜不太自在,“干什么?”
“那个……”傅书珩组织好语言,“对不起,前天晚上我态度有问题,不该乱发火,你能不能……别开除我?”
刚才接到许知颜的电话,傅书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以为许知颜给他摆了个鸿门宴,就等他来,直接宣布他被解雇。
趁许知颜话还没说出口,干脆先认错算了。
“啊?”许知颜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一头雾水。
傅书珩一本正经地看着许知颜的眼睛解释,“我在给你道歉。”
“哦哦。”许知颜抓住这个台阶,顺着就下,开玩笑说:“你不知道我是属鱼的吧?”
“?”傅书珩愣怔在原地。
许知颜笑着拍拍他的胸口,“我妈妈从小就说我是属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所以……我早忘了。”
傅书珩松了口气,久悬的心总算落地,眼底的笑意撞进许知颜的双眸,彼此望着对方放松自然地笑了声。
握手言和。
餐厅的两人看着厨房的两人,隔桌相互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