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名扮做轿夫的人并不搭理,只一个劲的抗着轿子向前奔跑。
沈氏惊惧万分,涕泪双流。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突然停下来。
一双大手将她从里面扯出来,一把掼在地上。
沈氏浑身筛糠似的不住发抖,仓皇的朝上看去。
此处是一处荒废的古庙,残梁断柱,地上胡乱铺着些稻草,冷风不知从何处吹入,寒凉刺骨。
两边各站了一排涂黑脸宛如庙中鬼卒的人,正中坐着一个大汉,画得如同戏台上的二郎神君一般,须髯满颏,目光闪烁,见她瞧来,哈哈大笑:“本神君与夫人有夙世因缘,特将夫人请来一会。”
沈氏心知是歹人扮做神明掳来,是想隐瞒身份,怕被灭口,也不敢叫破,只能当做被骗住的样子上前施礼,说道:“神君在上,小妇人自有丈夫,求神君垂怜,放我回去罢。”
那假神君上前扶她起身,“我曾与夫人天上约定下凡相聚,怎可不守约呢。”
喊了一声:“上酒。”就有鬼卒托了酒壶和酒杯上来。
神君擎了酒杯,递到沈氏嘴边:“夫人,我们且饮这杯合卺酒。”
沈氏娇弱无力,强迫着被灌了一杯,就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神君抱了她转到后堂,原来有一张大床。
将她丢在床上,面朝下,又脱了外袍一掷,她面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
就发觉有人在解她衣襟,沈氏神魂俱裂,拼命想挣扎,却连抬手的力量也没有,微弱的呼喊声被盖在衣裳下,细不可闻。
那些歹人次第而入,将她轮过几轮。
沈氏只觉得又羞又痛,只求速死而不得,到最后已经和死人也差不多了。
再一眨眼,自己已经置身一处民宅,身旁一个半老婆子守着。
沈氏只觉得下身剧痛,整个人难以动弹,她问那婆子:“这里是哪里?我如何来的?”
婆子已笑,呲着满口黄牙:“夜里被众位好汉爷送来的,如今小娘子已归了我了。”
沈氏脱口而出:“我乃安定郡王府中长平县主,你们怎敢如此为非作歹,将我掳来?”
“如今还说什么王府不王府,你若乖巧听话,我便为你寻个好去处;若是不然,且等着一餐好打!”
那婆子要将她医好卖钱,每天与她那处儿换药,手脚粗糙,每每如同上刑。她若说自己是赵家族姬,便会被木条抽脚板,疼痛难忍。
又拿话刺她,说什么你已失了身,皇家哪还会认你,就算逃回去多半也是一条白绫勒死,瞒下这桩丑事。
她每日身心都被折磨,宛如地狱,最后忍不住生了死志。
乘夜半同房的人睡了,将衣服和床单结成绳索,上吊自尽。
当颈间被勒住,费尽全身力气欲得一口气而不得的窒息感觉袭来之时,沈氏忽然意识到:“我为何要自尽?只要忍过这一时,逃出去到娘家求救,将所有人都杀光,谁能知道?我本是王妃,我有世子,现下官家没有亲生子,保不得将来就要仿先皇过继宗室子继承御座,到那时我就成了太后,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沈氏拼命挣扎着,双脚不断抖动。
死如龟蜕,如剥离血肉,痛楚不可名状。
她曾听说有位老太太,瞑目之时痛苦挣扎,连脚上绣花鞋的挣脱了。
此种痛苦,今日终于降临己身……
“郡王妃!”
“夫人!”
耳边传来呼唤声。
她渐渐回神,纤巧举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掀了床帘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