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之中,灯火通明。
从椅子上站起。
徐辉祖瞪圆眼、张大嘴不敢置信。
望着面前的龙袍身影。
讷讷抖手不知作何言语。
朱元璋呵呵笑着。
他提起龙袍一角,悠然开口。
“这件衣服,谁都可以穿!”
“有的人穿了,仿佛沐猴而冠。”
“而咱穿上,哪怕满嘴土话,也自有一股气势。”
“你是徐达的儿子,小时候咱还抱过你。咱身上那股味儿,别人不识得,你该能秒悟!”
背手踱步而前。
居高临下注视着徐辉祖。
朱元璋气势全开,目光犀利如刀。
被他盯着。
宛如芒刺在背。
徐辉祖下意识就要下跪行礼。
“且慢!”
抬手喊停。
朱元璋叉腰后仰。
宛如金灯的一双眼睛上下扫视徐辉祖。
“你可想好了。”
“这一跪,你可就算承认咱的身份了!”
徐辉祖闻言身形定住。
反应过来后。
他脸色难看直起腰,冷笑连连。
“大宗正好手段!”
“不愧是太祖胞弟。”
“不仅样貌相似,就连这份神韵,也能模仿的出神入化!”
“可惜,可惜啊!”
朱元璋来了兴致。
他拖着下巴好奇问:“可惜什么?”
“当然是你没那个命!”
擦的一声。
徐辉祖猛然抽剑。
剑锋抵在朱元璋喉咙处,甚至已有一点殷红。
“为什么不直接捅进去?”
抬指一弹。
铮铮剑鸣。
徐辉祖只觉得自己被震得手臂发麻。
呵呵笑着。
朱元璋抬脚上前。
他进一步,徐辉祖就退一步。
不仅如此。
徐辉祖握着剑的那只手开始发抖。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咱?”
“拿着咱的人头,还有这件龙袍,去找咱乖孙。”
“不!”
“不不!”
摇着头。
抽回手。
徐辉祖握着剑的手臂耷拉在身体一侧,头颅也跟着垂下。
“亦或是说:其实你心中还是有所期盼的。”
“不管咱是不是太祖爷。”
“只要能平息靖难之乱,只要能说服咱乖孙允你带兵出征,那咱就可以是真的!”
“我说的可对……允恭?”
多少年了。
没人再这样喊过他了。
铛啷啷,长剑脱手落地。
扑通一声。
徐辉祖扶地叩首,满脸是类。
“请太祖爷恕罪!”
“臣……臣不该冒犯天威,剑指天子!”
“臣万死!”
“恳请太祖爷赐死!”
俯视着趴在地上的这个小子。
朱元璋砸吧砸吧嘴,背手摇头。
“请罪都请的如此硬气,不愧是徐达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比李景龙那个草包强多了。”
拿我跟李景龙比?太瞧不起人了吧!
心中腹诽。
徐辉祖面上只是沉默,一语不发。
“咱来也不是跟你闲唠嗑的。”
“咱来的目的已经跟你说过了,要你带着五万步卒去攻北平府。”
“你不用担心打不下来的问题。”
“咱已经让毛骧起用了多年前埋在北平府的暗子,待大军开至,自有人与你接洽。”
摸出半块虎符。
弯腰交到徐辉祖手上。
朱元璋背过身去,不准备听任何推辞言语。
“要吗,按军令行事。”
“要吗,带着这五万步卒,投靠老四。”
“咱不想听些没用的,咱也不信嘴巴里说的那些。”
“咱就看你做的,懂了吗?”
侧身扭头。
一双龙眸眯起。
朱元璋的眸光像是两道闪电,狠狠劈入徐辉祖脑中,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臣……领旨谢恩!”
抱着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