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钟启航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的死盯着陈茂，而陈茂也同样怒瞪着钟启航。

不知过去了多久，钟启航终于开口了：

“其实很简单，洗脑就行了。”

“洗脑？”

“没错，当一个人的内心已经有了报复社会的萌芽时，只需要一次又一次的给他灌输去实施的想法，那么迟早有一天他就会去做。”

钟启航说着头颅无力的垂了下去，陈茂怒视着他：

“你终于承认了！”

“承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当你陈大队长找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就注定要被抓住的。就算我现在不承认，以后你也会盯死我！”

“没错，我这个人的眼里是没有朋友的，有的只有案子。”陈茂的话让钟启航笑了起来。

“老陈别这样说自己，你比任何人都重情义。这些年要不是有你在的话，这家厂子我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

“那个时候你并没有犯罪。”

钟启航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是啊，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一个罪犯，可那个时候我的心里早就想犯罪了。”

“难道真的就是因为小婷的事情，你把一切迁怒到了公交公司的头？为此，你不惜用两三年的时间来计划！”

“不然呢？我不能死的，我死了文慧怎么办？她已经失去了小婷，如果又没了我，她该有多可怜。”

“她可怜？你有去桂溪村走过吗？你知道那些死去了亲人的人们，他们又有多可怜吗？”

钟启航嗤声冷笑：“你觉得我管的了那么多吗？他们和我什么关系？那些死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老陈我告诉你，这世所有的人都是冷漠的。就算是你如果不是职责所在，你会这么费尽心思的为一些死去的人寻求公道？”

“你不会的，那些被炸死的人也不会！所以他们死了也就死了，我又何必要去为他们凭添心理负担？”

“是吗？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年都有因为见义勇为而伤亡的人？这就是你说的人心皆冷漠吗？”陈茂反驳着，钟启航嗤之以鼻：

“所以呢？那些被救的人，他们负责了死去的人的家庭吗？他们有为那些受伤的人承担一辈子吗？没有吧，最多也就是当时心怀感激而已，渐渐的那些人还会感恩戴德吗？”

说到这里，钟启航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钟启航却是泪流满面：“可你知道我的内心当时多么希望有一个那样的人站出来啊，只要有一个我的女儿就不会死了！”

越说，钟启航越是痛苦了起来。

陈茂深吸了口气，从腰间抽出了手铐来：“启航，跟我走吧。有些事情做了就没办法回头的，那三十五条人命你也终将给他们一个交代。”

“是，我有罪！我早就应该去死的，这样活着好痛苦啊。”

钟启航痛苦的嘶吼着，陈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冰冷的手铐铐了去。

“咔哒”一声，钟启航感受到手腕的冰凉，不由的抬头：“老陈，你一个人跑来找我，难道就不怕我反抗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跟着我来仓库吗？”

陈茂这时看向了钟启航的双手：“那你又知道我跟着你来到仓库，看到你的一双手一直藏在口袋里的时候又有多紧张吗？”

“这里面全是存放的烟花，一旦你引爆的话就算我有十条命也活不出去。可最后你的双手还是拿了出来，再没放进口袋里。那一刻，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

“呵，原来你都把我看透了。是，我确实有想过和你同归于尽，那样的话或许文慧就能好接受一些。”

“如果你真的为了文慧好，又何必要做这些事情？小婷和她如果要是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情引爆了公交车，心里又该有多么的难过。”

“那三十五条亡灵在地下碰到小婷，小婷又该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