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前些日子叫你去替我打听打听顾夫人的口风，您给我打听的怎么样了呀？我可得提醒您姜玉鸢那里可是已经知道我和表哥的私情了，若是表哥和她的这门亲事儿真成了，等她一在顾府站稳了脚跟儿，您说她会放过我吗？

到时候怕是您都在爹爹那落不着什么好儿来。”姜玉卿撒娇卖乖地试探道。

陈姨娘听得姜玉卿这么一问脸色一下就不好起来，不问还好，她这么一提醒，陈姨娘就想起来自己在那顾夫人处吃到的挂落来。

那日一听说女儿的心思，她就立马准备好礼物去登门拜访顾夫人了。去之前她还想的挺好的，毕竟这姜顾氏，也就是云阳伯先夫人当年在顾府再怎么受宠，可如今斯人已逝，生前的种种情分自然也都化为过眼云烟。

如今顾府当家的也是顾毓凤的母亲顾二夫人，她本以为顾二夫人应该很是赞同才是。

都是一朝的媳妇熬成婆，她自认为顾二夫人应该不赞同儿子娶姜玉鸢才是。毕竟这姜玉鸢可是顾夫人的婆婆顾老夫人的心头肉，换位思考一下，姜玉鸢要是嫁进去了，顾夫人的处境应该很是尴尬才是。上有婆婆顾老夫人镇着，怕是她想对着姜玉鸢耍个婆婆的威风都得事先掂量掂量才行。

由此及彼，陈姨娘方才自信满满地暗示了一番自己的来意，可熟料顾二夫人原本看见自己带来的礼物还兴致高昂，可一待听了自己的来意，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瞬间就变了。

听听这老虔婆说的是什么话呀，什么叫“她们顾家虽然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可好歹也是门风清正的人家，”这是在内涵谁呢？陈姨娘只要一回想起顾夫人阴阳怪气的话胸口就堵得慌。

“人家金尊玉贵的顾夫人说了，他们风哥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攀的上的。她不就是看不起卿儿你庶女的出身吗？也怪为娘，叫你托生在为娘这个做姨娘的腹中，倒是我这个做娘的耽搁你了呀。”说着，陈姨娘心疼的摸了摸自家宝贝蛋的头。

不过摸着摸着，感受着掌下传来的奇怪触感，陈姨娘的脸色猛地一变，险些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慈母神色。

“啧，卿儿呀，为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娘您有话就直说呀，我们母女二人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姜玉卿眨巴着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自己最信赖的娘亲。

“那为娘可就直言不讳了啊，”陈姨娘斟酌了一番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为娘就是想问你，你这头这是有几天没洗了呀？娘摸着都发油了啊。”

姜玉卿的脸色闻言就是一僵，“娘！这么好的气氛娘您确定真的要讲这件事吗？”姜玉卿的一双大眼睛再也闪射不出微光，死鱼眼一般看着上方的娘亲。

“娘就是想提醒你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得注意些自己的形象才是。你年纪也大了，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啊。”

顾二夫人的房内此时一片寂静，洒扫的丫头们都很是审时度势，路过主子门口的时候都蹑手蹑脚地踮脚走。

“这小陈氏人长得不咋地也就算了，想的倒是还挺美。”身着一身鸦青色对襟的中年妇人重重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气冲冲地对着心腹发牢骚道。

“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居然还想叫自己的庶女攀上我们风哥儿，真是异想天开。就算是风哥儿答应了我都不会同意的。”

私底下得了陈姨娘给的好处的梁嬷嬷小心打量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出言试探道，“老奴倒是听说这姜家的二小姐倒是生的比大姑娘美貌些呀。这京城里的哥儿都喜好生的貌美些的女郎，夫人您要不要私底下问问少爷的意见如何呢？”

“你就不必再劝我了，我意已决，老爷他虽然去的早，可我这个当娘的还在呢。只要风哥儿他还认我这个娘，我就绝对不会允许姜家那个庶女进我的门儿。就算她生的貌比天仙又如何？娶妻娶贤，做人正妻的要那么貌美做什么？

这结亲呢，结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我们风哥儿如今都已经是举人了，世家子弟里这么年轻的举人那都是很少见的。我儿子他明明能有更好的选择，我这个当娘的又何必叫他屈就呢？”

“夫人您对着少爷的一片慈母心肠实在是叫老奴钦羡呀，少爷他能有您这样的母亲做后盾，想必日后一定会是前途无量呀。”

“那就借你吉言了啊。”听着对自家儿子的恭维，顾二夫人那张常年守寡的刻薄脸上难得浮现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