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虽然不知道烟波客是谁,但他知道花是为谁种的,因此听了一半就忍不住埋头偷笑起来。
不过大汉说得煞有其事,倒也勾动了杨青的好奇心。
“秋大哥,你是风大哥唯一的朋友,应该认识这位烟波客吧?他听起来好像跟风大哥关系很好。”杨青记得历史上有位兰陵王,据说生得貌美如妇人,因此上战场的时候都要戴面具,只是文字到底苍白,实在难以想象,而现在说不准可以见到类似的人物,不由得憧憬起来,“他生得真的这么美吗?”
秋濯雪:“……”
“啊!”杨青看着秋濯雪的表情,忙道,“秋大哥,你当然还是风大哥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你们是永远的好兄弟,好朋友!”
秋濯雪本应当很感动,可是他的耳力实在太好,听见了杨青小小的嘀咕声:“又是男人,又是山茶花,还是绯闻对象,要素未免过多了吧,要不是我知道真相,还以为风大哥在吃代餐呢。”
虽然秋濯雪听不懂什么是绯闻对象,什么是代餐,但他有预感自己不要去了解会比较好。
“你吃好了吗?”秋濯雪忍不住放下茶杯,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可能会忍不住想要跟那位大汉争论,“我们要走了。”
杨青一下子顾不上好奇心,急忙扒完碗底最后两口饭,含含糊糊道:“唔唔,我吃好了!”
这会儿是正午,客栈里吃饭人多,正是忙碌的时候,秋濯雪见掌柜忙得腾不出手来,只能等上一等,便对杨青道:“你先去车上,我结完账就来。”
杨青点了点头,就往停马车的地方走去,他吃得很饱,而且有心等一等秋濯雪,走得自然就很慢,只是客栈里人实在太多,路又太短,他磨蹭了没一会儿,就见到了马车。
当杨青奋力地往马车上爬时,忽然感觉到不对劲,他的掌心似乎有些粘腻。
他低下头,呼吸倏然一窒,是一大滩血,盈在车座上。
杨青当然不是没有见过血,他流过鼻血,被纸割过手指,还吃过猪血跟鸭血,见过菜市场里的人杀鸡,可他很清楚,这些血绝不是自己经历过的那么小儿科的事。
马车当然不会停在闹市里,而是停在偏僻又安静的后院,这儿通常没有什么人来,在繁华的小镇上,这也许还算得上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杨青的背后倏然渗出了冷汗,人也一下子从车上掉了下去。
两匹马还在悠闲地吃着马草,似乎对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等杨青回过神来的时候,秋濯雪已经出来了,他将杨青身上的尘土轻轻拍去,仔细观察他这双小手上沾着的血迹,血很新鲜,显然才刚出事不久。
“秋大哥!”杨青看见秋濯雪后仿佛有了主心骨,立刻抓住他的袍子,紧紧将身体依偎在他怀里。
“我在这里。”
秋濯雪轻轻拍了拍他以示安抚,目光在马车上转了一圈,又将帘子掀开。
马车里竟不知何时倒着两个男人,都已经死了,左边脸上仍挂着残忍狠毒的神态,眼睛瞪得很大,看上去非常警惕。
杨青从秋濯雪的怀里偷偷往外看,不由得屏住呼吸。
他虽然不懂得江湖上的武功如何,但看得出来秋濯雪的神情已变得十分凝重,而眼前这个人也一定死得很快,快到也许他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至于右边这个死人的表情,狰狞而扭曲,满脸恐惧,杨青简直难以想象他看到了什么才会被吓成这样。
杨青还没来得及看完,忽然眼前一黑,只感觉秋濯雪温热的掌心已覆在自己的眼前:“别看。”
他行动已经很快,只是人的眼睛总是更快。
杨青浑身都在打颤,却不想做个拖累,逞强道:“秋大哥,我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