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卿现在的心情犹如过山车,起伏不定,骑马时雀跃不已,现在又沮丧堵心得很。
他想,自己应该尽快完成这个保护任务,多一秒都不想呆了。
他选择离开程深墨的房间,独自坐在石桌前,看窗纸上忙碌的人影发呆。
韩缨踏入院落,便看到美人月下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心跳陡然加快,安卿在伤心嘛,是不是在为了我和阿墨的关系而痛苦。
他紧张地吞咽唾沫。其实回来的这一路,韩缨也在思考那个选择。如果阿墨和安卿真的被绑架,自己会优先选谁?
答案几乎在一瞬间出现在脑海,韩缨知道,他会选择喻安卿。
从十岁开始,喻安卿便犹如一轮明月,始终挂在他的心上。韩缨怎么可能会轻易忘却呢?
韩缨走向喻安卿的每一步,都放轻了脚步。
“安卿,你在想什么?”韩缨温柔地问道。
喻安卿的眼神从迷茫的脆弱,霎时变得冷冽犀利。
他撇了撇嘴角,不甘心地说道:你现在应该去看看良姜,他说要离开侯府。”
“什么?阿墨要离开?”韩缨心下一惊,又觉得在喻安卿面前表现得太过在意程深墨,会伤了他的心。
他立即收敛情绪,小心翼翼地看喻安卿的脸色,略带祈求地说:“我去看看他?”
“哼。”喻安卿冷冷嘲讽一声,咬紧后牙槽,声音低哑,“良姜对你情真意切,你不要辜负他!”
说罢,气血翻涌,愤然离开。
在韩缨看来,喻安卿的表现,是知晓程深墨对他有救命之恩,觉得他不应该辜负程深墨,所以委屈自己,逞强选择成全。看表现,已醋到极致,心痛难忍。
韩缨半是欣喜半是心疼,心想,安卿高傲又重情义,让他如何放弃呢。当然,当务之急先哄好阿墨。
他敲门道:“阿墨,我是韩缨,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
喻安卿回到房间,一杯杯喝冷茶,眼神不自觉地透过窗户,看向隔壁。
窗纸映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高的鞠躬哈腰,矮的掐腰昂下巴。两人影一走一跟,矮人影似乎被烦得不耐烦,戳戳高的腰腹,高的把矮的拥入怀里……
咔嚓——
茶盏被喻安卿捏碎,碎片划破手指,血混合茶水缓缓滴落。
略有洁癖的喻安卿没有在意,眼睛一刻不停地注视隔壁,看人影相拥,看矮人影撒娇。
他起身来到窗前,伸出沾有血迹的手指,狠狠叩击窗台两下。
“夜峦,茶水凉了,过来添茶。”
两人影仿佛被声音吓到,迅速分开。高大的人影走向门口,韩缨从房间出来,心情放松。
他陡然看向这里,喻安卿猛地关上窗户,发出巨大声响。
韩缨会心一笑,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夜峦推门而进,被主子吓了一跳。黑黑的房间,没有点烛。唯一的光亮来自月光,透过窗纸,照在喻安卿脸上。
半边脸藏于黑暗,半边脸渡了层银光。绝色面容更添鬼魅,阴冷又窒息。
喻安卿无甚表情地说道:“侯府,我住得厌烦,不想住了。幕后之人有动静了吗?”
“没……没有。”夜峦结结巴巴,感觉下一秒就要被主子抹脖子。
喻安卿轻轻一笑:“我倒有个法子。幕后之人不想动,我便逼着他动。好好调查韩缨的行程,安排一场刺杀,我要假装杀他。如果幕后之人发现有人比他们提前一步杀韩缨,会不会着急?会不会主动来探查?我有分寸,不会真要了韩缨的命。”
夜峦咽了咽口水,没敢说出口。主子现在的表情不像要假装刺杀,更像恨不得把韩小侯爷一刀捅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