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一点,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
君凡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敲门怪人找来时,天色已黑,但具体时间难以判断。
至于这怪人为什么会找来,他没心情细想。
君凡看了眼窗外,心中估算着时间,“今天天气好,估计六点才会天黑。”
如果提前半小时作为安全时间,那么剩下的时间也只有四个半小时。
窗外天空湛蓝,光秃的枝桠随风摆动,君凡皱着眉头,视线并没有聚焦在风景上。
直接躲出去,那东西会不会跟过来?
报警?自己都觉得玄之又玄,别人更不会相信。
如果改变这种既定发生的事,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
一时之间,无数个念头冒出。
毕竟事关性命,谁也不敢儿戏,但他清楚的知道,现在需要冷静。
压制住躁动的心,君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感觉像是用手紧握心脏,强制它不再乱跳,但也传来一种窒息感。
既然梦中的家伙是找到家里的——“还是先溜为敬吧。”
君凡决定先躲过再说,起身便去收拾东西。
随便翻了两件衣服,塞进背包,走到厨房,将平底锅使劲擦了擦,然后塞到胸口,又用带子紧了紧,避免黑锅掉落。
最后抄起水果刀,便凑齐一身简易装备。
楼下,平坦的柏油路,朝着远处延伸而去,两侧的摊贩占据了道路一半。
叫卖声,嬉闹声,狗吠声……声声入耳,嘈杂纷乱。
摊贩脸上是饱经风寒的通红,正搓着干裂的手,在人来人往中大声吆喝。
而此刻,一道人影正鹤立鸡群,与周遭的行人商贩格格不入。
这女人气质出众,可谓是本用娇花作玉颜,眉间英气却非凡,这女人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干练。
奇怪的是,周围的人都裹着厚厚的棉衣棉服,而这女人却穿着裙子,一身秋日装扮。
“怎么是她?”君凡立即背过身去。
她腿真白!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跳出来。
“靠,我在想什么?”
君凡压下这突来的想法,不敢再停留,立即转身离开。
脑海中,女人冷酷的模样映入眼帘,那种杀人时的不动声色,散发着冬日难有的凛冽,令人望而生畏。
走到自家楼下时,君凡想起,家是不能回的!
人在无处可躲时,总会下意识的想起家,但现在家不是他的最优选。
他抬起头看了看五楼的位置,随即头也不回的挤进人群。
旧城区的边缘处,旧楼林立,十分适合藏身,而这里便是君凡的目的地。
旧城区是依据白雾来袭前的石市重建的,边缘处都是破败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排列,见证了往日繁华。
传闻这些楼以前有三十几层高,而现在整体高度都不超过十层,至于原因,君凡不得而知。
三拐两拐后,便来到一栋破楼前。
楼体千疮百孔,难避风雪,难以起到御寒的作用,因此鲜有人住这儿。
这也是君凡选择这里的原因。
旧楼内一梯两户,窄窄的楼梯截断在五楼,三楼倒是有处适合落脚的地方,还剩下三面较为完整的墙壁,却也是蔓延着裂缝。
如此查探一番后,时间来到下午四点。
墙洞外,天空湛蓝,雾霭消散,凛冽的寒风钻进裂缝,呼呼的吹着口哨。
“这下应该找不到我了。”
君凡小声嘟囔,心情舒缓下来,将手自然的交叉着伸进袖子里,开始闭目养神。
只是这风像是刀子般,啪啪打脸。
或是雾霭被吹散的缘故,直到下午六点,夜色才迟迟染黑天幕,将明月高悬于空,以此点缀,简单亦难得。
清冷的月光肆意倾洒,使得世界又冷上几分,但较之以前,也更明亮几分。
只是清辉难掩暖光,破楼三层处,火光摇曳,影子在墙上不安分的来回摆动。
寒意如丝如缕,像是吐信的白蛇,透过君凡的衣衫,肆意侵染。
他紧紧衣服,打了个哈欠,哈气在面前形成白雾。
今夜很冷。
他捏着一根燃烧的柴火,火焰在目光中摇曳,像极了卖柴火的小男孩,只是这柴火无法许愿,有梦难圆。
君凡正思索着能梦到第二天的事情,心中始终觉得难以置信,加上天又格外冷,心中难免有些后悔躲避的决定。
他嘴角扬起自嘲的弧度,觉得有些可笑。
如果今晚那东西真的出现在眼前,就可以证明这一切是真的,但他不愿以身试险。
啪!
寂静被踢飞石子的声音打破。
随之而来的是石子滚动的咔咔声,伴着压抑的恐慌,像是一双小手轻轻划过,撩拨着君凡的神经,令他应激的弹坐起来。
有人来了!
谁?
梦里的家伙还是流浪汉?
君凡摸到门前,手中的水果刀,掩在身后。
火光射在刀面上,映着刀光剑影。
墙上的影子也来回晃动的厉害。
咚咚咚。
只闻门响,不见人语。
敲门声将恐慌洒在空气里。
君凡有些惴惴不安,攥着刀柄的手又添几分力道。
“咯咯咯。”
门外的女人发出怪笑。
画面与梦中场景逐渐重合。
君凡情不自禁的喉结翻动,干咽了一下。
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就算如此,那就更不能慌了。
君凡强自镇定,墙上飘忽的影子也随之稳定下来。
镇定心神,冷静分析后。
他清楚,如果把预知运用得当,那就是天大的优势。
门外响起女人怪异的声音。